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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皓斟酌了一番,觉得这桩婚事若要解除,还得从宋遂辰处下手。
不然即便是成了,阮荣安之后也总得惦记着,实在不妥。
这世上,但凡是公冶皓想做的事,便没有做不成的——
后半年,广平侯过世,宋遂辰承袭侯位。
祖父去世,是忠孝,按例,宋遂辰守孝三年。
这三年,对阮荣安来说,一切都变了。
宋遂辰变得很忙,他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在面对她的时候,渐渐开始带着些许不耐烦。
阮荣安清晰的感知到这些,过往的情意在拉扯,可她依然清晰的意识到,这不是她想要的。
而作为她的先生,公冶皓会适时的安慰她,开导她。
阮荣安心中某个念头渐渐变得清晰。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宋遂辰一次又一次的致歉,两人一次又一次的和好,但她们都知道,有些事情,终究不一样了。
最终的爆发是在宋遂辰守孝即将结束的时候。
在公冶皓制造的压力下,宋遂辰难免有些急功近利,在又一次阮荣安抱怨的时候,两人大吵一架。
之后半月,阮荣安避而不见,在收到边关来的回信后,安定伯府提出了退婚。
宋遂辰自然不肯,可阮荣安执意,他迟疑许久,终究应下。
这桩婚事便这么做了罢。
“广平侯忙碌,情有可原,如意做此决定,不怕以后后悔?”
公冶皓自是欢喜的,但等到尘埃落定,他约见阮荣安后,却如是道。
阮荣安摇着团扇的动作顿了顿,片刻之后,她轻轻摇了一下,轻声却坚定的道,“我不会后悔的。”
“他忙,我是可以理解的。”
这些心里话,阮荣安藏了许久,如今公冶皓问起,她便就势说了出来,话出了口,一直沉闷的心中也松快了些。
“可是他如此忙碌,从未想过要我帮忙,也未想过好好安抚我。”
阮荣安用了许久的时间来想两人之间的事,现在徐徐道来。
“那对他来说,我算什么呢?”
“随叫随到,予取予求,不管他做什么,对我如何,我都会等他,都会原谅他吗?”
“说到底,他不过是有恃无恐,觉得吃定我罢了。”
阮荣安最厌恶的,便是别人觉得吃定她了。
便如她的父亲那样。
觉得是她生父,有那层血缘关系在,如何做她都只能受着。
只是一想,阮荣安便厌恶透了。
公冶皓一听就懂了。
他微微笑了笑。
“你们是自幼定下的婚约,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难免会如此。”
他道,“不过经过这一遭,相比他定然知道错了。”
阮荣安心中微动,但仍然摇了摇头。
“晚了。”
一切正如公冶皓所说那样,宋遂辰的确知道错了,也有意弥补,可他正跟阮荣安这里弥补时,那边府中两位老夫人已经商定好了他妻室的人选。
阮荣安知道,只是一声嗤笑,而后对一月说,“看来我也该好好考虑一下夫婿的人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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