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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大人点头,却又道,“我猜的也不一定对。冯取难那时候跟着礼部尚书郭昶谏嫡。但宣王、景王,单论血脉,其实也是嫡出。”
沈夫人其实记不住那么多王爷,不是她作为官夫人的素质不合适,实在是……光是皇帝亲生出来的王爷就已经太多了!更不要说还有一代代隔房的。
而且皇帝不喜欢成年的儿子们在眼前,他把王爷们都赶出京城就藩去了。如今还留在京城的,就只有去年才出生的最小的小皇子。
官员女眷们也不用费心思去记住宗室里那许多亲王、郡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们。
但沈大人这样说,沈夫人倒也是知道的:“是两位皇孙吗?”
沈大人道:“正是。”
皇帝也并不是一直不立储君的。沈缇便给殷莳讲过,实际上皇帝先后立过两位太子,只不过太子们都没熬过皇帝,都先死了。
这两位太子分别是两位继后所出。宣王、景王则分别是两位太子的嫡长子,都是嫡出的皇孙。
立储君避不开嫡、长、贤,算起来,信王、宣王、景王都占了个嫡子。
沈夫人道:“这确实难办。”
因哪里都有这样的情况,本来家产大头应该给长子的,结果长子死了。那么是给长孙,还是给次子呢?
就这个事,到哪里都是说不清的。其实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规矩,最后到底给谁,只看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所谓国,其实就是一个更大的家。
冬日里天黑得早。
殷莳都吃完饭了,沈缇才回来。官帽上有雪。
殷莳指挥婢女们给他换衣服,问:“又下起来了?”
“下得大了。”沈缇道,“明日路上又得是厚厚的。”
他坐到榻上,殷莳将煮好的红枣枸杞热饮子给他斟上。
沈缇握着杯子捂了捂手,没说话。
殷莳耐心等着。
过了片刻,他道:“她想为父亲守孝。我许了她一年。”
殷莳答应了:“好。”
因妾的亲戚不算亲戚,也没有让妾室守孝的。
妾本来就是以色侍人。守孝之人是不能同房的。哪有主家让妾室守孝的,那不是白纳了妾。
沈缇道:“我已经过去与父亲母亲说了,他们也同意了。”
殷莳说:“如今她的身子最重要,姑姑和父亲自然盼她母子都平安。这些事,没什么的,变通一下就是了。”
殷莳是真的盼着冯洛仪生儿子的。
若这一胎是男孩,便可以有效缓解殷莳的生育压力。
这一胎若是女儿,瞧着,沈夫人必然要催殷莳早怀早生的。
那时候压力就大了。
雪果然越下越大了。
但屋里是暖的,因为烧着火墙。
但即便这样,沈缇夜里还是醒了——殷莳又滚到他怀里来了。
女子没有男子身体热,半夜最冷的时候她会无意识地靠近热源。在床上,沈缇的身体就是热源。
沈缇也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进了冬天之后,发生过好几次了。
他便掀开自己的被子,覆在了她的被子之上,让她盖了双层。
鼻尖轻轻贴着她的后脑,能嗅到发丝间幽幽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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