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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澈一直站在牢房外,对于颜姝方才的指控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默不作声地抬手,守在门外的狱卒立刻拿着铁链子进去,在康氏母女惊恐的眼神之中,将铁链的一头锁在她们的脚上,另一头则是固定在墙上。
“干什么。。。。。。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
颜姝挣扎着,反于事无补。
而康氏早在得知自己即将要被斩首的消息,已经半痴傻半清醒着了。
只有方才见到颜蓁进来时,表情上才有些许的松动,但很快又木讷地转回去,直愣愣盯着那道小窗口。
“裴澈!”颜姝尖叫着。
此刻的她身穿囚服,原本乌黑亮丽的头发像鸡窝一样顶在脑袋上,从前白嫩纤细的手上也沾满了污垢,看上去哪里还有平时半点的华丽。
“你为了讨好颜蓁这个贱人,居然公报私仇!我要告御状!我要去陛下面前揭穿你们夫妻伪善的嘴脸,叫你们也成为阶下囚!”
裴澈连个眼角都没有留给颜姝,只顾着亲自为颜蓁将披风的带子系紧一些。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想见陛下?痴人说梦。”
无视颜姝疯狂的尖叫声,他温声对眼前的女子嘱咐着:“我就在外面守着。”
颜蓁感谢他的贴心,轻轻点了头,“好。”
裴澈一走,所有人都跟着离开了牢房,将这个地方彻底留出来给颜蓁,保证旁人绝对听不见她想说的话。
颜蓁轻轻撩开披风,坐在青衫为她搬来的椅子上。
越是看到颜蓁气定神闲、矜贵得意的样子,颜姝心中的恨就越是滔天。
她将手边的衣摆越抓越紧:“颜姝!你个贱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颜蓁抬手示意:“别怕,我先问康氏几句话而已,不会为难你们。”
一个是明日就要斩首的死刑犯,一个是明日就要踏上流放之路的罪犯,颜蓁不觉得自己还要往这母女两人身上花心思。
一直都沉默着盯着窗口看的康氏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反应。
她先是低下头,然后才缓缓转身看向颜蓁。
只稍稍扭过身子的动作,登时带动了地上的干草,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康氏,”颜蓁直直盯着她看,“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谁?你娘是谁?”
康氏的眼底有一整片的茫然,可不知为何,又忽然清醒了过来。
她抓着手下面的枯草,笑得有些癫狂:“你想知道沈玉惜是怎么死的吗?”
“那你去阴曹地府中去找她啊,让她亲口告诉你!好不好啊?”
“我记得,我娘生下颜明川后,身子的确亏空许多,要常年服用药材才能保持精气神。”
颜蓁的话不急不缓,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是多么想亲手手刃了杀母仇人。
“我当时问过大夫的,大夫告诉我我娘的身子骨已经有明显的好转了。可就是在这种有好转的情况下,她竟莫名其妙地病逝了。”
颜蓁的手慢慢地握紧了扶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康氏的眼睛上。
只见康氏的眼底有着很明显的躲闪:“你怀疑我下毒吗。。。。。。”
她一扭头就看到颜蓁那张胜券在握、却又似笑非笑的嘴脸,当下忽然又想起,她马上就要被砍头了。
既然横竖都是死,多一件被挖出来的杀人大罪,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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