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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炜萤,你真的……”
徐从绎总算明白周夫人商场立于不败之地,却为何频繁对女儿束手无策,“真是倔得无可救药。”
他竟敢唤她的名讳,但她也不在意,另一只手揽向他的脖颈,吐气很弱,诱他点头:“陈奎有异心,你稍微挑拨几句,何愁他们不自相残杀?”
他看向那张脸,逆着月光,眉眼深邃,笑了。
“这该不会又是殿下的权宜之计吧?”
看来他还对她罔顾约定,半路返回黛县的事耿耿于怀。
裴炜萤面上无光,抽出被他牢牢禁锢的另一只手,拨开他的指缝十指相扣,嗓音柔软,带着依恋,“陈奎两万兵马攻沄城,你只有五千人,等到他拿下沄城,同州难保,南下一路平原,你的治所原州能安稳几日?我可不要新婚又守寡,灵州是好,可百般不及原州,夫君莫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这是咒他死了,真是受了半分委屈也要想办法报复回去,半句也说不得。
“陈奎莽夫,他有二十万我也打得。”他不屑一哼,话锋一转,忽然问道:“你刚才去见了什么人?”
他记得她情绪不对劲,可不就是和上次夜里喊崔晏时一样的神情。
似是愧疚,遗憾……以及害怕。
害怕什么?她背叛与崔晏的海誓山盟,另嫁于他,担心崔晏报复吗?
他也是真看不懂她,看似重情重义,又能仓促决定婚姻大事,甚至几次行房都是她主动挑起。
她慌得心抖,简略道:“陈奎的军师,他要我向左沛透露陈奎不臣之心。”
徐从绎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淡声道:“看来我要从天清手里抢人了,没想到他也是有野心的,都说他声音和我很像,殿下觉得呢?”
裴炜萤呆住,有种秘密被人窥探的紧张感。
他笑了笑,摩挲她纤细的手指,“你这反应,到底是像还是不像?”
“不像。”
夜风很凉,她脊背发抖,心也倏地下沉,一时间不知此时的她有多虚假,“夫君,你认识他?”
“谈不上认识。”他感受到怀中冰冷颤抖的身躯,声音出奇的温柔,“有过一面之缘,或者说我曾经救过他。”
“这人心思很重,是不是在你面前杀人砍头,吓到你了?”
这时她若承认,无疑给足他理由带她回沄城,裴炜萤摇头,只道:“都是小场面,我也是见惯了的,哪里能吓到我。”
“你只管守住沄城,那里的百姓饱受战乱之苦,经不得再来一次。天清还用得到我,不会让我有任何闪失,我在这里很安全。”
她抬起头,正色道:“夫君,你之前总问我黛县有什么值得我留恋,我现在向你坦白。”
徐从绎意外她竟如此老实,盯紧她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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