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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第5页）

许云庭曰：“阿福何以知彼等何去？”

阿福曰：“因彼等三人，居于此间之时，常由小人服侍。当彼等临去前夕，班尔喇嘛曾邀彼三人同回玉树镇。三人却之，谓现已下蛊，洪熙官必死矣，彼等大仇已报，不再至玉树镇，仍留于此，俟见洪熙官等死亡之后，随钱龙山回罗浮山去云。小人因此知之。”

许云庭曰：“阿福，汝知彼等现居城中何处呢？”

阿福曰：“知之。当夜小人又闻老者钱龙山与女子周小红商量居住问题，闻周小红言，谓白云山三元宫之道侣，乃其同门兄弟，较为方便，故决迁往三元宫去，暂居一时，俟洪熙官死后，方回罗浮山也。”

许云庭闻言，大喜曰：“若此，老夫便可渡过此难关矣。雪甫兄不愧为师爷之才，略施妙计，便解决难关，使洪熙官不致迁怒于我。但有一点，若钱龙山等不肯讲出所放者是何种蛊，又是徒劳。”

区雪甫闻言，点头沉思，眉头一皱，又有妙计，乃对许云庭曰：“此等人放蛊害人，存心狠毒，若以善言哀劝，必不肯讲，必须动用武力对付，擒之回来，施以酷刑迫之，彼便招供。但云庭兄手无揸鸡之力，实不能行此手段，今只有请洪熙官来此，告以经过情形，告以龙门弟子躲匿地点，请彼自行前往，以武力迫之，当可使龙门弟子吐实矣。”

许云庭拍掌称妙。是时黄昏将近矣，夕阳斜照于屋角之间，灿然作黄金色。许云庭吩咐家人，预备酒肴，款待嘉宾，一面命亚福持名柬往大佛寺，请洪熙官师徒到来，有要事奉告。阿福奉命，即持名柬到大佛寺来，请洪熙官师徒到来商量。洪熙官答应，即换过衣服，偕陆阿采、洪文定、胡亚彪、周人杰等，随亚福前往，来到西关宝华坊许云庭之家时，则黄昏已过，夜幕低垂。许家花厅上，华灯初上，烨然四照。许云庭闻得洪熙官师徒到来，急偕区雪甫出门迎接，接入厅内。

礼毕坐定，许云庭曰：“老夫前日不慎，误留数僧在家，至令洪师傅蒙害，此老夫所寝食不安者也。蒙洪师傅嘱老夫调查班尔等之行踪，现已查得，特请洪师傅到来，饮杯薄酒，并以消息奉告。”

洪熙官曰：“此事不关许老先生者，但鄙人蒙妖僧暗害，生命攸关，不得不如此，请老先生谅之。现老先生有何消息见告呢？”

许云庭曰：“此次与班尔喇嘛同来者，除其师弟哈法、达克两喇嘛之外，尚有龙门弟子钱龙山、周小红、赵亚明三人。此三人与班尔同谋，必知妖僧所放者为何种蛊。现三人尚留此间未去，匿居于白云山三元宫内，洪师傅若按址前往，找着三人，必可知其内情矣。”

洪熙官曰：“谢谢老先生相告。我等于今夜，前往三元宫，把三人擒拿回来，询问详细。若能化险为夷，安然无恙，乃老先生所赐耳。”

许云庭再三谦谢，寒暄一会，即令家仆开席，搬上酒肴，延洪熙官、陆阿采上座，执勤劝饮，直至初更方罢。洪熙官等兴辞而回。

既回大佛寺后，时已二鼓。洪熙官谓陆阿采、洪文定等曰：“现已查得龙门弟子踪迹，宜立即前往，将彼等擒拿回来，便知其详矣。”陆阿采等亦以为然。

洪熙官乃立即换过黑色衣服，佩上白龙宝剑，偕陆阿采、洪文定、胡亚彪、周人杰四人，星夜登程，步出北门，望白云山而来。一路上山风拂面，星月照人。洪熙官等曾到三元宫多次，路径熟悉，脚步如飞，转瞬间便到三元宫外矣。

时已三鼓，宫中之人，均已熟睡。洪熙官等立于宫前，只见大门紧闭，阒然无人。洪熙官曰：“三元宫地方宽敞，房舍众多，钱龙山等匿于何处，颇难知悉也。”

洪文定曰：“此易事耳。宫中之人，当未知我等到来。今可从后门潜入，拿着宫中之看更人，以刀威胁之，彼便说出，不必四周寻觅也。”

洪熙官点首称善，乃偕各人绕至后宫。一派短墙，墙上飘出枯枝红叶，盖清秋垂垂尽矣。洪熙官施展轻功，把身一耸，跃上墙头。陆阿采、洪文定等从之，相继越墙入到后花园内。洪熙官一则技高胆大，二则知三元宫中之龙门弟子，武技低微，其技高者，均已丧命，故坦然不惧。

一行五人，望园中行来，过一圆门，乃为宫中之后殿。五人分散伏于殿角回栏之侧，时则夜静更阑，人声寂静，微闻柝声卜卜，自前殿行来。洪熙官等静伏不动，俄而柝声渐近，打更道僮亚福，手抱竹柝，挂小灯笼，缓缓而来，击柝四下，报导四鼓已到。亚福固不知有人伏于殿后也，行到殿后回栏之前，忽见四五人，疾从暗隅纵出，一人突从其后一手紧抱其颈。其人力大如虎，亚福竭力挣扎，无法挣脱，颈项被抱，亦不能叫喊。只见其人把亚福成个抱起，奔入后花园，从后门窜出三元宫后，把亚福一掷，抛落草丛中，刀光一闪，在眼前拂过。亚福大惊，急跪地拱手，哀求饶命。

其人笑曰：“汝休惧，我少林弟子，非滥杀无辜者。只要汝将三人之踪迹，据实向我说出，我便饶汝。”

亚福叩首如捣蒜曰：“少林英雄，饶命饶命。汝有什么话问小人，尽管说来，小人当据实禀上也。”

其人曰：“少林洪文定便是我。我来问你，近有一个龙门弟子，躲在汝之宫中，现居于何处？”

亚福曰：“哦！原来是洪师傅，闻名久矣。洪师傅所问者，必是钱龙山、周小红、赵亚明三人？”

洪文定曰：“然，汝速说来。”

亚福曰：“此三人有两个非龙门弟子，只得一个女人周小红，方是同门耳。闻彼等前偕三个喇嘛僧来，现三个喇嘛僧已去，留下三人在此，彼等现均居于三清殿左边之红楼内也。”

洪文定曰：“此红楼是否有三层者欤？”

亚福曰：“此老者钱龙山现居于三楼之上。周小红与赵亚明，则往于二楼，双宿双栖，俨如夫妇也。”

洪文定曰：“汝之言确否？”

亚福曰：“小人何敢说虚话！”

洪文定曰：“我现委屈你一时，把汝捆缚于此。我今入去，若彼得等果在红楼上者，我便回头放汝。若汝骗我，我便一刀，将汝送到阎王殿上去。”

亚福瞠目点首。洪文定即解下腰带，把亚福捆缚于宫后树上，然后与洪熙官、陆阿采、胡亚彪、周人杰，再转入后花园内，直向前面三清殿而来。

时则夜色深沉，人皆熟睡。洪文定等来到殿侧，果见红楼一角，高凡三层，矗立于夜色苍茫之中。时在初冬，晚风呼呼，楼上百叶窗紧闭，二楼尚有灯光掩映，三楼则黑夜沉沉。洪文定把身一耸，飞上楼阑。胡亚彪、周人杰二人，随后跃上。洪熙官、陆阿采把守楼下，以防不测。

洪文定既飞身窜上楼栏，试以手轻推百叶窗，则在内严扃，屹然不动。洪文定疾飞一脚，砰崩一声，两只百叶窗，应脚而倒。洪文定一个箭步，飞身入内。

楼内左方一门，锦幔低垂，灯光从房中射出，洪文定提剑标入。足甫入门，房中床上，赵亚明一惊而起，顺手执着床头单刀，飞身标出，洪文定已入到矣。周小红身穿亵衣，露出雪白玉臂，披衣不及，急掀衾以蔽玉体。

赵亚明不知洪文定利害，睹洪文定入，大喝一声，一刀迎头便砍。洪文定龙泉宝剑一挥，叮当一声，赵亚明手中单刀，竟被砍为两段。赵亚明手中所持者，只得半截刀头，猛吃一惊，正待退后，已被洪文定飞起右脚，略蹴其腹。赵亚明武技低微，闪避不及，轰隆一声，应脚而倒。

周小红在床中睹状，急推衾一跃，跳落床前。洪文定既踢倒赵亚明，飞马进前。周小红不敢接战，反身一跃，穿窗而出。洪文定急冲前，随后跃出窗外栏杆之内，则周小红已飞身跳落楼后庭院间，乘黑夜间一窜，已不知窜往何处去了。

洪文定只得反身入楼，则赵亚明已被周人杰擒住。周人杰力大，左手叉住赵亚明之后颈，右手执其手反向背后。赵亚明动弹不得，被周人杰如捉孩提，擒至房外，取麻绳反缚。

胡亚彪曰：“洪师兄，三楼尚有一个钱龙山在也。我等宜急上楼擒之，如迟则又被其遁去矣。”

洪文定应一声：“有理！”言未毕，一个箭步，沿楼梯直奔上楼。胡亚彪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