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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谕。”叶娇重复着点头,笏板在手心轻敲,走到王伯堂对面,扬声道,“案卷上记录,十一月二十,你和还是晋王的太子殿下面对面,听从了他的指令?”
“是。”王伯堂答。
大理寺已经提审多次,他可以对答如流。
“那么当时,”叶娇道,“太子的命令说清楚了吗?”
“一清二楚。”王伯堂顺口道。
“我的意思是,”叶娇追问道,“太子的声音可有异常?说得很清楚?”
“没有异常。”王伯堂笃定道。
“胡说!”叶娇忽然大喝一声,震得殿内官员的身形动了动,原本已如惊弓之鸟的那些,险些迈步出去。
魏王李琛坐在御案后,老实沉稳的脸上,神情渐渐凝重。
“罪臣并未撒谎。”王伯堂抬头道。
“你就是撒谎。”叶娇一边卖关子,一边从衣袖中往外掏东西。人们这才注意到,她垂坠的衣袖沉甸甸的,不知袖袋里都装些什么。
叶娇先掏出一个凉了的肉包子,递给旁边站着的大臣。再掏一个奇形怪状的木雕玩具,也递给旁边的大臣。最后掏出一本书,再递过去。那大臣忍不住问:“还有吗?这些……能放地上吗?”
别是什么重要的证据吧?抱着还挺沉的。
大臣旁边一直板着脸的京兆府府尹刘砚见状,接走了那些东西。
叶娇掏出最后一样,是本装订粗糙的书册。
她翻了几页,并不给别人看,而是认真读道:“十一月十九日,晋王嗓音嘶哑,诊,脉弦而数,热郁少阳、肝火循经上炎,灼伤咽喉,口不能言且头晕目眩。用龙胆泻肝汤……”她只读到这里,便询问王伯堂道,“你听明白了吗?”
“这是什么?”王伯堂有些怔怔。
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读过这些,大理寺审讯时,也没有提过什么诊脉药方。
叶娇扬手抖动册子,做出给众人看的样子,正色道:“这是西北军随军太医脉案,上面记录得清清楚楚,十一月十九日,太子殿下肝火旺盛导致口不能言。十日后方能正常说话。至于肝火旺盛的原因,在座各位恐怕都能想到。十一月,同晋王联姻的禁军统领阎季德因为犯案被圣上流放。不过那件事就不提了,王伯堂说晋王说话清楚,真的……清楚吗?”
是说话清楚,还是清清楚楚,被栽赃陷害了?
原本安静肃穆的大殿,顿时一片哗然喧闹。案件已经明了,看来可以站队了!
“本官早就说过,太子不可能如此目无王法!”
“敢构陷太子,这些人罪无可恕!”
“大理寺是怎么查案的?可有什么私情?”
一片吵闹中,叶娇看向不远处的兵部侍郎姜敏,紧握书册的手,有些轻微的抖动。
这册子是真的,但她刚才说的每句话,都是编的。
太子并未生出喉疾,她是在诈王伯堂。
姜敏对叶娇点头,就像昨日在兵部商量此事时那样,镇定自若。
——“审案的手法而已,如果事后有人追责,我来担着。”
——“那不如,姜侍郎来审?”
——“还是你来审,我留点精力,跟大理寺那个老匹夫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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