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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晚,小雨作寒。
田荣背着徐蓝一路狂奔,忽闻得远处人声嘈杂,数盏红笼如萤火起伏。
索性弃走板径,顾不得泥湿苔滑,穿过树丛沿粉墙疾步快走。
有垂挑的沾雨树枝,刮蹭过他的脸颊及肩膀,扑簇簇的划出痛痕。
突然就想起田府满门抄斩那日,他被老爷推进密道,他连滚带爬的跑,四周万籁俱寂,耳里只有自已“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
躲在杈桠间的寒鸦宿鸟受了惊,“呱”的拍翅飞向苍茫夜空,他被惊了神魂,这才听得有人高喊:“在这里,他在这里。”
凌乱的脚步自身后纷踏至来,他不闻不理,只埋头拼了老命的跑,前头豁然开朗,穿过一处雪洞,出春申馆的正门近在咫尺。
田荣顿住脚步,四方八面现出十几护院,似已等候多时,手中各拿刀剑棍棒,呈包抄之势慢慢围拢过来,面带戾气,神情凶狠。
“凡来春申馆闹事者,格杀勿论。”一矮个护院低沉嘶哑道,手里的蛇头九节软鞭已劈头盖脸打来。
田荣恐徐蓝被甩到,躲闪稍迟疑,胳膊即被鞭子舔了一口,火辣辣的疼。
他吸口气,变幻脚下步法,左躲右闪,艰难的朝正门捱近。
一支碧莹莹淬毒的梅花镖,朝他胸间疾射而来,眼见躲闪不及,忽一颗小石子飞来,把那毒镖击打的复弹回去。
只听“唉哟”声惨叫,一个护院捧着腿倒地哀嚎。
“以多欺少不谈,还使这种下作手段,你们要不要脸。”沈桓撑着把黑油大伞,倚在墙边淡笑道。
众护院闻声望去,皆脸色大变,此人何时出现的?竟无人察觉。
田荣亦是吃惊不小,实不知他是敌是友,遂暗捺住心跳,只默默静观其变。
那矮个护院上前几步叱道:“你又是何人?可是他的帮凶?”朝田荣随手一指。
“本大爷的名号讲出来吓死你。”沈桓满脸不屑。遂朝田荣望来,见他肩背一人,打量不是冯舜钰身型,“吭吭”两声笑问:“小娘子哪去了?”
田荣微愣,小心翼翼答道:“此处护院如豺狼虎豹,她只怕是凶多吉少。”
沈桓喊声“糟糕”,睨他一眼:“你还不快走,耽误我救人去。”
田荣知得了帮手,道声保重,头也不回的径自疾走,但得有护院从左右侧、挥棍舞刀朝他而来,未曾近身即已不见踪影。
他一脚踢开紧阖的大门,跨步而出,只觉恍如隔世般。
行来又去的过客,有些好奇的把他狼狈的模样盯瞧。
不远那翘檐黑瓦的楼上,小书生和小艳妓已做了路头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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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钰拽扯着唐六公子,气喘吁吁顺游廊走,时不时把弯刀朝后划两下,唬退伺机涌上擒她的护院。
她得想个法子脱身,否则再拖延下去,想逃都再没得去路。
恰至游廊拐角折处,舜钰有了主意,把唐六头朝里、腿朝外横躺在地,让护院畏而不敢前,自个则撩起裙摆,踩着步儿拼命的跑。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右侧有扇门“嘎吱”打开,一只大手伸出,有力的拽住她的胳臂拖将进去。
舜钰唬得差点尖叫起来,却被迅速捂住了嘴,脚下朝后不断趔趄,直至背胛贴近宽厚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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