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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伤好治,心头的伤却无药可医。
扁鹊给他包扎好伤口,轻叹道:“还好这只是根簪子,要是剑……青青走得时候,是去找她的剑了?”
一提起这事,李聃便愈发恼火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赵氏还有脸来找我们?青青的剑跟陪嫁放在一起,竟然被他们自己人盗走,结果人死了,还有脸来找我们要说法,真是恬不知耻!”
“盗剑?是何人?”
孙奕之一怔,急忙问道:“可知道是何人杀的?”
扁鹊摇摇头,说道:“他们说是青青所为,但我看不像。盗剑之人乃是赵氏第一剑客赵无咎,他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乃是自后而前穿心一剑,青青绝不会在人背后出手,更何况,那伤口并非血滢剑所伤,青青离去之时,手无寸铁,根本不可能杀了他……”
“赵无咎?”
孙奕之想起了那个曾经向他挑衅之人,怎么也没想到,堂堂一名剑士,竟然下作到去偷自家堂妹佩剑的地步,就算死也死的不冤,只是他在赵氏子弟中身份不低,赵氏才会为他出头。他皱了皱眉,问道:“那他们有没有提起青青的下落?邯郸城是赵氏封地,他们人多势众,既能找到赵无咎的尸体,难道还找不到青青么?”
“或许……”扁鹊顿了顿,方才说道:“他们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想我们找到。”
李聃点点头,说道:“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故意围堵孙家,不许随意出入。先前我们以你受伤为由,不许他们进来搅扰,他们便趁机封门堵路,限制我们出去,连先前出去跟着青青的几人,都险些被些来历不明之人所杀,这是赵氏的封地,若说他们一无所知,那赵鞅这些年的家主真是白当了。”
“他们既然能找到……”孙奕之的脸色暗了下来,声音中也隐隐带上了几分怒意,“想必不但知道是何人带走了青青,甚至有可能,与那些人根本早已勾连谋算。只可惜……我未能早些识破他们的算计!”
“你怎知道,青青是被人带走?”扁鹊皱了皱眉,有些不虞地看着他,问道:“你若早些说出赵戬之事,也未必会搞成如今这幅模样。当初你不过是职责所在,赵戬亦是自尽殉剑,若早些说明,青青冷静下来也能相通此节,可偏偏在你们成亲之时,被他人揭穿,这让她情何以堪?或许她只是离开几日,待她想通之后,便会回来。”
孙奕之摇了摇头,说道:“青青被那女子所害,显然已中蛊毒,否则她绝不会刺伤我。当日她眼中血红,眸有竖纹,若我记得不错,那是越人的离心蛊。先前青青就说过,易倾曾将离心蛊交给赵毋恤,她一直提防着,不曾中毒,可没想到……既然子蛊已活,那蛊母必然不会远离,掳走青青之人,就是那持有蛊母之人。”
他一想起素年来,便忍不住恨由心头起,这些越人,枉费青青当初还当他们是好人,帮他们做了那么多事,还教授越国剑士剑法,结果呢?这些人得寸进尺,恩将仇报,妄图以蛊毒挟制于她。当初若非她在中毒之初便被他带走,只怕早已被越王囚于宫中,榨尽最后一分利用价值,为那蛊毒所制,当真是生死两难,形同傀儡。
可逃过了那一劫,如今青青还是被人劫走,若是那人以蛊毒要挟,青青的性子那般刚烈倔强,只怕宁死不屈。
一念及此他也不禁心生恐惧,急忙说道:“师父,神医,我要尽快出去,若是不能及时找到青青,她受不得逼迫,只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聃神色一整,也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眼下之事,最重要的,莫过于先找到青青下落。”说着他又转头望向扁鹊说道:“还要劳烦神医,尽快研制出抑制毒蛊之药,否则就算找到了人,也无法将她带走。”
扁鹊叹了口气,苦笑
着说道:“自从青青给了我《神农本草经》,这些日子我已经翻阅了不少上古巫医之术,其中有部分当时巫蛊之源,只可惜时间有限,能找到的蛊毒样本不足,未能研制出解药。上次若非秦使与孟孙何忌中的同是情蛊,我也无能为力。这子母离心蛊我也只是听说过,前日那女子临死之前吐出的蛊虫,又被你用龟甲拍成泥……”
说到此处,他忽地一怔,紧跟着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那蛊虫连木几都能钻透,故而在人腹中吞噬内脏,毒性剧烈,可那日你用龟甲,一拍就死,不单单是因为那枚龟甲质地坚硬,或许还因为那是蛊虫的克星?”
李聃亦是精神一振,颔首道:“你说得有些道理,那枚龟甲那是千年之物,吸收天地灵气,刚正阳盛,而蛊虫生于阴邪黑暗之地,一正一邪,一阳一阴,实为相克之理,你且试试!”
扁鹊连连点头,兴奋之极,百草门本就传自玄宫,最早也是从巫医起源,只是后来专精医药之术,缺失了巫蛊之术,直到从青青那得到《神农本草经》以及此番去玄宫找到一些玄宫巫医的记载,方才知晓这巫医同源,便开始着手研制克制蛊毒的药物。
只是这蛊毒之所以难解,就在于一蛊一毒,养蛊之人所用蛊虫不同,喂饲方法不同,最终蛊虫的毒性也各不相同。若是找不出蛊虫本源,便难以找到对症之解药。
先前秦使所中之蛊,亦是出自越女情蛊。越国为了培养这批越女,花费了不少好心力,只是这蛊虫培育过程极为艰难,往往百不存一,蛊主稍有不慎,便会遭反噬而亡。若非易倾前些年找到了一种秘术,可以批量培育蛊虫,他们也无法制作这么多离心蛊和情蛊来控制间客和目标人物。
只是凡事有利必有弊,这蛊虫量产固然能够提高效率,可一旦一虫被破,寻其根源,其他同类蛊毒也很容易会被破解,而非原来那种自然淘汰出的毒蛊那般毒性各异,难以复制。
故而他上次才能救了秦使,便是引起前次在孟孙何忌身上得到的情蛊蛊虫为引。这次他虽未能抓住那只活的离心蛊蛊虫,却也从被烂的虫泥之中,分离出几种毒素来,加上有龟甲为辅,彻底解除蛊毒或有难度,但压制住子蛊,割断子母蛊虫联系,他倒有了七八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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