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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莫要生气,”赵婉儿也跟着说道:“都怪妹妹多嘴!姐姐若是喜欢这件的款式,让绣娘们再给你赶制一件便可,这可是你的喜事,千万莫要动怒啊!”
青青听她如此一说,反倒冷静下来,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原来你就是这样帮忙的啊,多谢了。不过我想我是用不着你来帮忙,你还是回去吧!”
赵婉儿眼圈一红,露出委屈的神色,小声地说道:“婉儿从第一日见到姐姐,便心生欢喜,想与姐姐好生亲近,只是婉儿笨拙,不知哪里做错了,还望姐姐指教。”
她这般委委屈屈的,仿佛受了莫大的欺辱,青青反倒笑了起来,冷淡地说道:“你没错。只是我打小一个人惯了,也不懂什么规矩,你在这儿,反倒让我束手束脚的,更何况,我也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可是……”赵婉儿怯怯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妹妹就在这里陪着姐姐,绝不耽误姐姐的事,可好?”
青青忍不住皱起眉来,直视着她,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是想陪我这一时?还是想一直跟着我?甚至陪我嫁人?我学不来你们那些曲里拐弯的心思,有话就直说,我可没时间跟你啰嗦下去。”
她如此粗鲁直接的态度,让赵婉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勉强地挤出点笑容来,说道:“姐姐一定是误会了,妹妹哪里敢欺瞒
姐姐……”她话还没说完,青青转身就要走,她情急之下,只得脱口而出地叫道:“妹妹愿陪你嫁入孙家,绝不嫌孙家落魄……”
“嗤!——”
青青忍不住失笑起来,她不嫌孙家落魄,如此牺牲自我的精神,还真是够胆大的,只可惜,她压根不稀罕什么媵嫁的姐妹,对她而言,阿爹可对阿娘一生一世,那她与孙奕之两人之间,也容不下第三人。
“不必了!我压根没打算带什么陪嫁,妹妹你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那怎么行!”赵婉儿震惊地望着她,说道:“姐姐如今已是赵氏女,并非乡野村妇,岂能不从周礼?女子出嫁,若无媵妾陪嫁,来日到了夫家,会让人以为我们赵氏失礼的!”
青青冷哼一声,说道:“我说不用就不用,祖父都已答应了我,不必你费心了。”说罢,她看也不看赵婉儿一眼,转身便扫了一眼那些嫁衣,随手指了一件与她身高相仿的,说道:“就这件吧!放下东西,你们就统统出去,我要练剑了,刀剑无眼,你们站着了太碍事,若是我一不小心伤到你们……”
她的话音未落,那些仆妇们已轰然应诺,忙不迭地收拾好东西,该入库的入库,该送去针线房的送去针线房,一转眼就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纤瘦单薄的赵婉儿摇摇欲坠地站在那儿,楚楚可怜地望着青青。
“姐姐……”
青青一听就觉得汗毛直竖,这又酸又软又娇又嫩的声音,若是被个男子听得,定当会酥了一半,赶紧来怜香惜玉,可她听了只觉得肉麻,对这个不屈不挠非想来插一脚的“妹妹”实在没什么好感,干脆走到她面前,问道:“你是自己走,还是我送你出去?”
“送?……”
赵婉儿刚说了一个字,整个人忽然一轻,如同一只大鸟般飞了出去。
她与其他几个姐妹不同,先前便偷偷看过孙奕之一眼,原本想着,若是青青嫁去了秦国,她让母亲向婶娘求情,看能不能代替青青嫁给孙奕之,赵氏在离锋和孙奕之两人之间会选离锋,可她没见过离锋,第一眼看到孙奕之,便已芳心暗许,指望自己能嫁过去做个名正言顺的夫人。
可没想到青青直接拒绝了离锋,孙奕之还请来李耳为媒下聘,一时间后院内众说纷纭,别的姐妹是为嫁不成离锋而恼恨青青,她却是为了孙奕之而伤心,好容易鼓足勇气,才过来求青青一回,结果,却被青青直接丢出了门外,看着在面前重重关闭的院门,她终于忍不住伏地痛哭起来。
青青清理了院里最后一个碍眼的人,拔出剑来,清啸一声,口中喃喃地念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
剑气如虹,翩若游龙,唯有在这一刻,她沉浸在从玄宫古鼎铭文中领悟的口诀里,将那些出卖背叛她的亲友,那些勾心斗角的姐妹,统统丢在了脑后。
心静,方能致远,自然之道,如水随形,有顺其自然者,却也有水滴石穿者,区别,就在于谁更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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