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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泰见李远征没有推辞,顿时放下心来。
他现在不怕张胜利变心,最担心的是李远征一家有想法,拒绝他们帮忙割麦。
现在李远征答应让他们帮忙割麦,显然他们一家并没有什么想法,和往常一样。
第二天,两家人集体出动,就连体弱多病的田秀娥,也提着茶壶和馍馍,在地头为大家烧茶。
李远征退伍招工后成了城市户口,家里就只有田秀娥母女三人的地,比张永泰家少得多。
两家大大小小十个人,一天就能把李远征家的麦子全都收割完。
李英到了地头,戴着草帽和口罩,蹲下身子就埋头割麦,腰都没有直过。
张家人也都有些尴尬,也是闷声各自干活。
往年帮李英家割麦,两家人可是有说有笑,热热闹闹,张永泰甚至还会唱几句小曲,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越干越有劲头。
今年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
张永泰为了缓解尴尬,就对李远征笑道:“亲家,老大说是要考啥函授中专呢,就没有回来收麦。。。”
“我知道呢,那天我在镇上碰到了他,还给他安顿(嘱咐)了几句,要他好好学习,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耽误。”李远征割着麦子说道。
“你已经安顿过他了?”
张永泰一愣,又继续割了几镰刀麦子,这才说道:“叫我说,我们庄户人家就应该老老实实地种地,啥函授中专,招工招干,不是我们该想的。”
“亲家,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胜利是个有出息的娃娃,那年你觉得他不可能考上大学,才没让他念高中,现在三天两头提起来就后悔。。。”
李远征郑重说道:“现在胜利可是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咋能再扯他后腿呢?”
“我。。。我也没有扯他后腿,这不是让他在镇上学习的呢嘛!”
张永泰擦了擦汗,又叹道:“我就是觉谋着,老大不可能考上函授中专,完了弄场空欢喜,还让别人笑话呢!”
其实,张永泰也全力支持张胜利考函授中专,他的话就是在表明态度,让李远征一家放心。
可李远征的话却没有顺着他,这让张永泰有些摸不清李远征的意思。
“亲家,你可不敢小看胜利,他虽然只有二十岁,可见识比我们还高呢,不过是生在了我们庄户人家,没有施展拳脚的地方。。。”
李远征叹道:“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只要胜利考了函授中专,就有招工招干的条件,再让贵人拉一把,他可就一飞冲天,前途无量呢!”
“贵人?切。。。”
张永泰听李远征说出了贵人的话,便自嘲地笑道:“亲家,我们土门就对个土窗子,不想着巴结啥贵人!”
“就是,贵人是好巴结的吗?还不得低三下四的当孙子?”王桃香也忍不住搭茬说道,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们可不能这么想,这是毁胜利呢,将来就算胜利不怨你们,你们也睡不着觉呢!”李远征冷声说道,语气不悦。
“这。。。”
张永泰两口子语塞。
“算了,不说这些了,等胜利考完了再说吧!”李远征摆了摆手。
“也是,多半也考不上,我们不用瞎琢磨!”
张永泰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李英。
只见李英戴着草帽口罩,一下一下地割着麦子,好像没有听到这边谈话。
张卫东拿着草腰子用力捆着麦子,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其他人刚才竖着耳朵听张永泰和李远征说话,心里也都是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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