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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掏出手帕压了压唇角讥笑,喝道。
“叶氏,礼郎如今高中探花,前程似锦,你一跑江湖的草莽悍妇,如何也是配不上他的。人贵在自知,知难而退才是明智之举,借机敲诈诓骗钱财,实属下流。送去官府,你定有牢狱之灾。我和礼郎仁慈,这是纹银十两,拿了走人吧!”
说着,婢女小荷甩到桌上十两银子。
叶小鱼轻哼一声,含了一缕微薄的笑意,将茶杯再次推到姜黎跟前,“这茶确实不是西湖龙井,乃是顾渚紫笋,听说皇后娘娘很喜欢。这茶具虽不是鼎州白瓷,却是南宫遥亲自烧制的,一炉出了两套,一套在太后宫中,另一套就是你眼前瞧不上眼的这套。”
顾渚紫笋?
那可是被茶圣陆新羽论为“茶中第一”的珍品,产量极低,甚是金贵,纵是皇室亦不多见。
南宫遥!
更是我朝第一制陶大师,所烧制的陶具千金难求,据说太后十分喜欢。
姜黎全然不信,不过倒是十分佩服她胡诌百咧的吹牛功夫,“顾渚紫笋,那是多少世家大族都难得一品的好茶,南宫遥是何等大师,烧制的茶具更是价值连城,岂是你一个江湖土包子配有的!”
“阳崖阴林,紫者上,绿者次;笋者上,芽者次,顾渚紫笋由此得名。其芽叶如兰,茶汤清澈明亮,色泽翠绿带紫,隐隐有兰花香气。姜女官,不妨试试?”叶小鱼眉眼衔笑,啜了一口茶。
叶小鱼竟知道这么多?
甚至,比她知道的还多!
姜黎听得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却自我安慰着,许是从听书先生那听过罢了,“叶氏却是高手,连作假都这般专业,想必做假账更是一把好手!”
叶小鱼依旧淡笑着,不愠不怒,“南宫遥的茶具金贵且稀少,因为他懒所以每年只烧制两三套,这套还是那年我逼着他烧的,太后派人央了多次,才将另一套请回去。”
姜黎被她云淡风轻的话震得五雷轰顶,抓起茶杯一看,杯底果然有南宫遥的专用印记。
一模一样!
去年,太后宴请她这大新第一女官时,用的就是南宫遥的茶具,还特意拿这印记说过。
哐啷啷!
姜黎心下乱了,她到底是何来路,礼郎说她不过是个卖了祖宅,靠跑江湖为生的孤女。
叶小鱼看着脸色惨白,一额头密汗的姜黎,将茶递到她手上,“看天热的,一大清早,姜女官就已一头汗了。也怪我,没将这顾渚紫笋递到您手心上。”
姜黎看着翠绿带紫的清澈茶汤,心下更乱了。
她究竟是何人?
这茶应是真的,虽说她之前也没喝过,但看成色样子,应是不假。
这茶具好像也是真的,那印记做不得假,也没人敢做南宫遥的假。
听着,她倒是同那南宫遥还十分熟络,不,跟家人似的。
莫不是,南宫家的人?
不管怎样,她能拿出这些物件来,便说明她不简单。
既如此,不如退一步,化敌为友,不和离,让她做平妻。
这样一来,她的资源也就是她姜黎与何晏礼的资源,日后她们夫妻扬眉吐气、飞黄腾达,就更指日可待。
打定主意,姜黎脸上的表情便柔和了许多。
她拿出帕子擦去手心沁出的汗,来遮掩内心的慌乱,半晌后清了清嗓子道。
“两年来,侍候婆母,供养夫妹,确实辛苦、又委屈。若我是你,操劳两年,相公才高中,就带回个有孕女子,也定是气坏了。可过日子,不是置气的事!你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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