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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婼毫不退缩,看着上圣皇太后缓声说道:“妾奉了皇上御命,可以在沉香阁中治香,不过,妾治的香只给过两处,一处是福宁殿,另一处便是郑司赞曾向妾讨过祛疫避瘟香,言说是为尚仪治疗风湿所用。”
郑司赞点头说是,皇上不置可否。
上圣皇太后一声冷笑:“如今事发,你的诡计败露,自然是百般抵赖不肯承认。”
君婼摇头:“但凡妾治的香,都会有一处标记,请查验庆寿殿中的燃香可有。”
副提点拿了香过来,君婼看向皇上,略有些紧张:“还请皇上查验。”
皇上伸手接了过去,君婼道:“妾的燃香,捻子上每隔两寸,便有一个秋字,且捻子为朝珠树树皮做成,妾治香,从不用纸。”
皇上点点头,上圣皇太后厉声道:“你既为害人,自不会留下印记。”
君婼看向她:“没有印记,则是无凭无据,这宫中会治香的,不只是妾一人,大昭皇宫中虽种植阿芙蓉,太医院药房中也有。”
上圣皇太后咬牙道:“伶牙俐齿,传内寺所对她用刑。”
君婼想起当日锦绣在牢中惨状,身子不由瑟缩一下,皇上看了过来,开口问道:“为何是秋字?”
君婼低了头:“妾的治香术,皆缘于手中一册秋氏香谱,妾便在香上留下秋字印迹,以表感激,前些日子方知,秋,乃是妾母后的姓氏。”
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两手紧握成拳,微微发着颤,皇上拍一拍身旁:“坐着回话。”
君婼说声不敢,冷不防皇上伸手拉她一下,她跌坐在皇上身侧,待要起身,皇上伸手摁在她肩头,朗声道:“陈州秋氏,朕曾有耳闻。”
提点躬身说道:“秋氏祖上曾是治香世家,因前朝宫中香丸一案家道中落,嫡系旁支避居各处,渐渐没了消息。想来公主乃是秋氏后人。”
君婼有些意外,难道母后是殷朝人氏?怔忪中,皇上伸手悄悄握一下她的手,起身道“燃香之事,着内寺所彻查,不过母后……”看太后一眼道,“臣刚刚所言,没有更改。”
太后脸色灰败下去,郑司赞呆愣着,她的盘算尚没有实施,皇上就要离去?她本想着借机站在公主一边,盼着公主为自己说句话,兴许能脱出牢笼。
唤一声公主,君婼朝她看了过来,看她目光中含着央求,顿住脚步待要说话,皇上冷眼看向郑司赞,郑司赞低下头去,皇上目光如刀,似能将她看穿。
对君婼说一声走吧,并肩来到殿外,待众臣与命妇告退,缓步下了丹樨,看一眼君婼,捻捻手指道:“要为郑司赞求情吗?”
君婼摇摇头:“当日我曾挽留郑司赞,郑司赞言说要回尚仪局服侍师傅,我感她一片孝心,没几日,她却去了庆寿宫当差,我问过郑尚宫,她乃是自动请命,上圣皇太后发狂持杖打人那日,她带人与摘星互殴,我尚记得,她竟忘了吗?今日看皇太后失势,转眼又向我投靠,如此反复之人,不可用。”
皇上嗯了一声,目光中有赞许之意。
君婼唤一声皇上,双手捧一个香囊递了过来。
皇上两手背向身后,君婼笑道:“这香囊可驱疫避秽,皇上戴着。”
说着话,细长莹白的手指伸向皇上腰间玉带,指尖碰触而来,皇上的身子瞬间紧绷,僵直了四肢,皱眉躲避一下说道:“朕没事,无需戴什么香囊。”
君婼揪住玉带不放,低头系紧,说一声好了。皇上瞧着她:“朕染不染时疫,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呢?”君婼笑看着皇上,“本来很气皇上的,可是刚刚在庆寿殿,皇上护着妾了,便不气了。”
皇上扭过脸不看她:“朕没有护着你,朕只是秉公而断。”
君婼手指点在他掌心:“皇上分明护着妾了。”
皇上不说话,君婼又道:“皇上不护着妾,这会儿妾就要被押往内寺所受刑,当日锦绣受了拶刑,手指血肉模糊,妾曾亲眼见过,如今想起尚觉心惊。”
皇上依然沉默,本想逗逗她的,看到她有些怕,便不忍心了,后来又提到她的母后,怕她伤心,忙忙带她出来。
君婼又道:“上圣皇太后的目光那样凶狠,妾也有些怕。”
说着话,手指头在皇上掌心不停划拉着。
“行了。”皇上反手握住她手,“怕她做什么?过几日她要去徽州行宫,宫里日后便太平了。郑司赞与太医院副提点其心可诛,便让他们跟着到行宫伺候。”
君婼展眉笑了,问起皇上怎么与太后说的,皇上简短言说,君婼叹口气:“妾也想瞧瞧上圣太后的狼狈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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