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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五个铜板,一天能干五个时辰,那都抢着干。”
许老太了然。
摔断腿老妇却苦着脸说:“去掉给人干活钱,路上折腾花销,骡牛草料,卖果子不过驴粪蛋表面光罢了,相等于卖媳妇买猴玩。卖菇娘挣得那点银钱还要用来买粮食填补肚子,粮食又一天一个价。我家今年土豆地瓜全都绝产了,亏得菇娘秧子那十几亩地在高岗上没咋被雨水泡,要不然也完蛋。”
说起这个,年轻妇人感同身受,跟着附和道:
“以往咱们这面爱大旱,哪里听说过有这么多雨水,今年天好像漏了,这又刮大风。不瞒你们说,俺们那里人自打开春就四处烧香,求过秃尾巴老李,白山蟒大将军,九顶山黑阿姆,没想到越求越来劲儿,这老天好像喝多转向了,哇哇得下大雨。整的我家不仅土豆地瓜全绝产,后园那豆角架子也全完了,往年能晾晒不少豆角丝,今年就攒下一小把。”
俩人看向许老太。
她们才发现自家事没少说,却一点不知晓许老太的情况。
许家地瓜土豆起得早,倒是没绝产,但是减产了而且一点不面不甜,包括许老太后来花钱存的那些也是那熊样子。
许老太就一句话:“我家要是底气足,能这般玩命采蘑菇嘛。”
也是。
听闻许老太是十几家分蘑菇,不像年轻妇人和摔断腿老妇摘完晒完自己那一摊就齐活。
确实是十几家,不能给二道河小子们工钱,还不能给发点蘑菇拿家去吗?就当作辛苦白得的。
那两位妇人还算够义气表示道:“回洞里也是闲待着,索性帮你一直晾晒,要不然待着闹心。”
四五岁的小丫头也说:“许奶奶,我帮你摘蘑菇。”
“嗳,真是好宝,和你田芯姐姐一样懂事儿。”
“那我长大了能得野猪皮吗?”
“能得。”
接下来只有小丫头在高兴,这几人又齐齐犯愁:“也不知道我们啥时候能离开。”
想必总要等堵路的泥石推开,断桥接上的,要不然即使今早跟随大部队走也是添乱,毕竟他们又是货又是牲口车的。
“我家房子好几年没修了,一块云彩一片天,不知家里刮没刮邪乎大风,会不会给房顶掀开。”
许老太是干脆不能聊这个话题,她家既盖新房又住江边,大风大雨她都受不住,但着急也没用。
可今早她在洞里刚醒那会儿,就呸呸吐了口吐沫,像精神病一样,用咱东北习惯性顺口溜不停自言自语道:没事,啥事儿没有,以此来安慰自己昨夜的噩梦。
她昨晚梦见新房那面草房顶掀了,她这原身老婆婆从房顶掉下来摔断腿赖上了她家。
不过早上起来发现是孙女将她腿压麻了。
她膝盖也是有伤,昨儿从车上翻下来摔坏一块皮露了血丝,一直没敢告诉孙女,怕惦记。
与此同时。
第二梯队大部分壮小伙,正背着篓子穿梭在林子中间继续采蘑菇。
采完就送到许老太那里接着晾晒。
第三梯队是三伙百姓家代表,正在霍家军的马棚子里收拾粪便。
他们本意是来收集自家骡牛拉的牛粪,肥水不流外人田。
牛粪烤干能当柴火用,正好晾晒蘑菇那面需要大量柴火。
像二道河一行人就是,一直以来一路上牛粪都用提前准备的兜子装上,因为这东西好处太多了,夜宿时能当柴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牛粪一点着,蚊子虫子全没,比那艾草好使多了。要是有剩就更好了,带回家能肥地。
却没想到见到了堆成一座座山的马粪。
听闻一匹马一天拉八次,一天拉四十来斤,可想而知霍家军拉了多少。
小伙子们见到,直呼好家伙。
主要感叹霍家军素质太高了,因为打一照面就问他们:“你们要吗?”
许有仓心疼不得了:“我想要,就是拉不回去。”
看见东西糟践像被戳心戳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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