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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的察子把消息传回去,胡四去向薛寒禀报:“大人,今日一早,秋六姑娘带着芳洲去了相府,临近晌午才离开。”
“相府……”薛寒眸光微闪,“秋六姑娘因何去相府?”
打探情报是胡四干惯的活儿,不用特意交代就会尽量周全,听薛寒这么一问,表情古怪:“听说是秋六姑娘前往灵微观上香,偶遇相府大太太杨氏,言语上起了些冲突,芳洲把杨氏身边的嬷嬷给揍了……”
他完全没法想象秋猎时捉萤火虫的小丫头这么凶猛,甚至想见个面,看看认识的芳洲和传闻中的芳洲是不是一个人。
“然后杨夫人就找上门了,商议的结果就是让秋六姑娘每日去相府给那个嬷嬷上药。”
“从哪日开始去的?”
“四日前。”
四日前——
薛寒示意胡四退下,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四日前的那晚,他在街头又遇到了那小贼。
少女白皙脚踝上青色淤痕在脑海中浮现,薛寒低低叹息。
阿蘅与小贼是同一人,几乎无疑了。
一对普通山民夫妇,显然不可能养育出一个身手高强的女儿。
阿蘅背后是哪方势力?去相府的目的是什么?
可阿蘅若是敌国细作,秋猎时为何会提醒他救太子?
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以便将来有所图谋,还是另有隐情?
太多疑问在薛寒心中盘旋。
他升起过当面挑破的冲动,但理智不允许他放任这种冲动。
身为皇城使,他与不少细作打过交道,不经历酷刑那些细作嘴巴严得很。一问就承认自己是细作的,那不是细作,是傻子。
开口问不会得到想知道的,只会打草惊蛇。
薛寒自嘲笑笑。
阿蘅对他来说一直是神秘的,充满谜团。他心悦阿蘅,却做不到完全信任阿蘅。
薛寒用手指在桌面上虚虚写了个“蘅”字,久久沉默。
相府这边,杨夫人院中厨房一直没有闲过,等到晚饭送去三公子那里的粉角却只咬了一口就没再动。
杨夫人听了婢女禀报,脸色微沉。
苏嬷嬷在一旁出主意:“夫人,要不去和永清伯府老夫人说说,把那婢女送与相府?秋六姑娘再如何,不也要听祖母安排。”
在苏嬷嬷看来,相府向永清伯府讨要个小婢女,那是给永清伯府脸面,伯府老夫人能得这份人情,定然求之不得。
杨夫人摇摇头:“不妥。”
“夫人?”
“你也感受过了,那个叫芳洲的婢女是个烈性子,真强迫她与自家主人分开来相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关乎三郎,我不想冒险。”
苏嬷嬷堆笑:“还是夫人考虑周到。只是这样的话,想要用那婢女就不方便了。”
杨夫人抬手捏捏眉心,声音虽轻却透着势在必得:“看来想要丫鬟,就得把主子也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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