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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第2页）

“那我算什么？”

听到我的质问，他说：“我知道，我这样很混蛋，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真的很爱她。”

后面他说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我答应了他分手的要求。然后他就走了，带走了他所有的东西，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离开的时候，他跟我说：“你是个好女孩，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我们在一起一共七个月零八天，我们在一起什么也没做，这一场恋爱当真是谈了个寂寞。

后来我知道了关于他和那个女孩所有的故事，我在他心中，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只是那时候，我已经不难过了，就像接受了父母不爱我的事实之后，我学会了一个人生活。

吴一纶的离开，让我更加确定，我不配得到爱，更不配拥有幸福。孤独是我的宿命，做好透明人该做的事情，才是我应该做的。我不该产生奢望，奢望我可以和所有人一样，拥有平凡而幸福的生活，拥有一个家、一个爱我的人。

甄玉抱着我说：“王子，你想哭就哭吧，你这样看得我难过。”

哭？我为什么要哭？我不过是回到了从前的生活而已。

甄玉不再说话，拉着我从床上下来，帮我换好衣服，带着我去了吴歌的酒吧。

那天我再次见到了闻博文，他坐在一个没有光的角落里抽烟，手指修长，烟雾从他的薄唇里飞出来，有说不出的美感。他很瘦，瘦得让我心疼；黑色的眼睛里没有光，深不见底，你无法感知他的情绪。看见我们，吴歌热情地冲我打招呼，甄玉拉着我坐到了闻博文的旁边。

他灭了手里的烟，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任何表示。甄玉看着闻博文说：“你就是这么对待美女的，见面连招呼都不打？”

闻博文冷傲地说：“我对美女不感兴趣。”

“你这样的人，活该孤独终老。”甄玉的这句话是说给闻博文的，但在我听来，好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让人难过。酒吧依然很热闹，这样的热闹，显得我更加可怜、可悲。

“孤独终老有什么不好？”我和闻博文几乎同时说出这句话。吴歌和甄玉张大嘴巴看着我们：“你们这是心有灵犀还是志同道合呢？”那两个人笑得花枝乱颤，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闻博文看了那两人一眼，说了一句“无聊”，然后继续喝酒。

甄玉问吴歌：“这样的人，你怎么和他做朋友这么多年？”

吴歌说：“要是我不做他朋友，他不就没有朋友了吗？

你想想他会多可怜。”

我转过头看他，在他身上像看到了自己。或许我们都一样，一样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我也拿起一瓶酒开始喝。

甄玉看见我喝闷酒，过来坐在我旁边，陪着我。最后我们都喝大了，只有吴歌一人因为工作的原因，幸免于难。酒醉之后的闻博文和平日里完全是两个样子，又是跑到台上唱歌，又是拉着吴歌说要赋诗一首。

吴歌嫌弃地看着他，又细心地照顾着他。可能他内心也想做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人，可是为什么他要把自己藏起来呢？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这故事永远不能和别人分享，会捆着你一辈子，无法解脱。

我和吴一纶的故事就那样结束了，他再也没有给我发过一条信息。我再打开他的朋友圈时出现了一条横杠，我不知道他是把我删除了，还是屏蔽了我。这让我这么久的坚强，瞬间崩塌。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流淌，我以为我可以假装不在意，我以为我可以很快忘记他，我以为我不过是又回到了从前而已。

可是他确实真实存在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是那么真实，让我无法忘却。果然爱到最后，除了伤害，什么都不会留下。

我哭着删除了吴一纶的微信，却无法哭着抹去我们之间的一切。

这段感情困了我很久很久，让我再也无法对爱情产生任何幻想。

那天之后，我很久都没有见过闻博文，吴歌说他走了。

这些年他一直流浪，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冬天的时候，会回到乌镇住下来创作，来年春天，他会继续流浪，平时写点文章赚点稿酬过活，这么多年一直一个人。

“他写过什么？让我也去看看。”我问吴歌。

吴歌说：“我记得他的笔名好像是无戒，他写过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我从来不爱看那些。”

“你是说无戒吗？那个写小说的无戒？”

“嗯嗯，是呢，你认识吗？”

“我看过他的作品。”

世界有时真的很大，大到我时常觉得好孤独；世界有时真的很小，小到我转过身就能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