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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都不敢抬,躬身领命。
祁君逸又道:“解药之二乃百年清钱草,在江南道的神医谷内,你亲自去一趟,把当代传人李神医,和清钱草一并带回来。”
身为御龙卫首领,兼皇帝陛下贴身暗卫,谢默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亲自出过手,何况还是离京。
他心头一凛,郑重应诺。
祁君逸素来沉稳,且用人不疑,无论吩咐什么,即便事情重若千钧,也是点到为止,不疾不徐。
然,话到此处,他竟尤不放心,再道:“此事必须万无一失,你要用最快的时间回来,绝不能有任何意外。”
从东宫时起,谢默跟在他身边多年,调查过无数冤假错案。
动辄牵连无数官员的大案也经手过不少,这还是头一回见自己主子如此凝重。
他双膝跪地,恭敬叩首,“陛下放心,臣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将神医和清钱草带回来。”
俨然视这趟任务,为九死一生的龙潭虎穴了。
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谢默退了下去。
祁君逸又连召了三部六省几个重臣入内。
这次,他让姜翎月站了起来。
还解释道,“谢默没什么,但不好让那些老顽固们瞧见,于你名声有碍。”
姜翎月自动理解了他的意思。
——谢默是他的亲卫,他说鹿是马,谢默也只会笑着说那就是马。
说不定,还要把其他反对的除了。
而其他‘老顽固们’是会冒死谏言的。
她木着张脸,立在御座旁边,脑子里思绪繁杂。
有无数的话想问他。
比如,她体内的毒,连太医都不能直接断定,他怎么连解药是什么都知道了。
并且,御龙卫还没有探查,他就知道这毒是沈氏所下,解药在沈氏的母亲手里。
连带着,今早坚持让御医们给她诊脉的行为,如今想起来,也觉得奇怪。
——他一觉睡醒,就确定她中了毒。
简直匪夷所思。
但这会儿,他明显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并没有空闲来为她解惑。
姜翎月也不急于一时,耐心的立在旁边。
几名臣工们进殿,躬身行礼。
都是朝中重臣,年纪大的已经发须皆白,年纪最轻的是陈子泝。
作为审理百官,乃至京城所有重大案件的大理寺卿,他同样来了。
祁君逸面无表情的略过他身上,摆手叫起。
这一次,他似乎打算沈家。
沈家这一代,官位最高的是沈氏二叔,沈家二老爷。
他以正三品官衔才调回京不久,政绩考核是甲上,论资历,再论政绩,都该再往上提一提。
此事已经议了几日,到了这一步,基本已经定论,就看帝王打算怎么用他了。
然而这次,祁君逸却让吏部再去复查沈家二老爷近些年任职的政绩。
连带着,御史台也要行纠察之责。
姜翎月立在旁边,仅仅几句话,就听出皇帝透露出来对这位沈大人的不满。
她这个从未上朝参政的内宅姑娘,都听出了,底下几位官员,当然不会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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