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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嬷嬷察言观色,立刻道“这是什么话哪有没帖子就不让进的道理姜家大娘子,你若早说你是姜二娘子的姐姐,老奴哪里敢拦你”
姜芜面如玉雪,瞧见那嬷嬷哀求她的眼神,她没说什么。
张寂道“走吧。”
黑色伞面微斜,悬在姜芜头顶。
姜芜抬起脸,看到他漆黑的眼睛,心神微恍惚,她静静跟上他。
她跟着他一同进园,小心与他搭话“好几日没见到师兄了。”
张寂“去了陈留一趟。”
姜芜似懂非懂,偏脸怯怯问“是很麻烦的事吗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她一介闺阁女子,能帮上什么。她又不是姜循然而,张寂低头看她那露怯的惶然的眼神,想到她的境遇,心口沉沉,不觉微软。
当初是他带她回来东京的。旁人都可不理会她,他却不能与他人一样无视。
张寂顿一顿,道“是一些抄家的事”
姜芜“抄孔家吗”
张寂蓦地垂眼,眼神变锐,握伞的手收紧“谁告诉你的”
姜芜被他吓到,肩膀微僵,面色如雪,唇瓣颤了颤“之前循循回家,无意中说的。我以为你和她在做同一件事,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张寂看到她眼
中打转的泪水,心中生叹,只好将伞重新偏向她。
他心中则跟着姜芜的话,顺便想起了陈留孔家的事正如姜循预料的那样,太子殿下嘱托张寂去抄孔益的家。张寂很好奇姜循说的孔家有意思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查孔家时,太子忽然急召他回京,他便丢下了孔家,赶回东京。
此时姜芜的好奇,让张寂不禁沉思孔益那里,到底藏了什么姜循感兴趣的东西
莫非,是姜循的什么把柄可看姜循那副施施然回京的模样,也不像是非常紧急啊。
到底是什么呢
张寂自然不知道,姜循也不知道,孔益所谓的把柄,是姜循那幅画了江鹭画像的帛画。
而他们更不知道的是,随着张寂回京,留在陈留抄家的那些卫士干活不仔细,跑丢了孔家的一个小妾。那小妾偷走孔家一些值钱物件跑路,其中,正包括那幅被所有人遗忘的帛画。
此时,张寂与姜芜一同进园,而姜芜的侍女绿露仍在马车中翻找请帖。
绿露屏着一口气趴在车中氆毯上,头快要埋进壁箱中时,忽然从座位与氆毯相连的缝隙里,翻出了被撕碎的纸张。
绿露怔住。
她魔怔一样地颤着手,掀开氆毯,仔仔细细地翻找,找全了被撕碎的纸张。她颤着手拼凑,真的拼出了一张请帖
一张写给姜芜的请帖。
请帖却被人撕了,被人丢在马车角落里。
绿露眼珠瞪直,忽然推开车门,朝烟雨蒙蒙的禁苑望去
撕碎请帖的人是谁
是否是、是、是
她猜想的那个柔弱美人,正与张寂共持一伞,在张寂的庇护下入园。似乎这东京恶鬼遍地,没有张寂,她会寸步难行。
烟雨寒冷,禁苑仆多,姜芜往张寂身边躲。她纤细薄弱黑眸湿润,人如无害白兔般瑟瑟可怜,张寂只好默许了。
而姜芜依偎张寂,轻轻偏脸。乌黑潮发擦过明眸,她朝被丢在身后的禁苑大门、被哄走的侍女仆从阴影,露出了一个很轻的、讥诮的笑。
雨滴敲打在亭檐上。
雨花台的凉亭中,江鹭静静地和姜循下着一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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