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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顶端的岩缝尽头果然嵌了一副悬棺。
眼前的这副棺木比下头那一十三个抬棺人的棺木都要大,乌黑的棺面在潮湿的地底非但没有被潮气腐蚀,反倒随着年岁增加越发色泽鲜丽。
书玉下意识躲在了辜尨胳膊后:“这就是恒汐的棺木么?”
辜尨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拂了拂棺上的尘垢:“开棺看一看就知道了。”
书玉有些犹豫:“真的要开棺吗?”开棺总归是对死者的不敬,而里头躺着的那位毕竟很可能是她的姨奶奶。
辜尨摩挲棺木的手微微一顿,继而嘴角一牵:“有人已经先我们一步把棺打开了。”原本应封死的棺沿有了松动,上下棺唇的咬合边也出了偏差。
书玉拽着辜尨胳膊的手也顿了顿。
辜尨又道:“我们现在开棺,是为了检查你姨奶奶的尸身是否遭不测,算不得对棺主不敬。”
书玉眨了眨眼。他总有这种本事,胡说八道也能唬得人一愣一愣。
辜尨将绳钩一端卡进棺缝,双臂同时施力,棺木的盖子一点一点被起开。
轰隆一声闷响,厚实的棺盖倾斜着倒地。
照明灯的白光晃了晃,正好照到了棺底,书玉打眼一看,不禁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辜尨双眼一眯,稳住了书玉手中险些打滑的照明灯。
棺底躺着一个人。
与抬棺人草率处理的尸骨不同,眼前这具尸体显然保存得很好,尸骨未露,皮相未腐,通身贵气的旗袍并陪棺珠宝无不彰显着棺主的地位。
棺主是个年轻的女人。书玉借着灯光,看到了女人眼角盛开的金盏花。
真的是恒汐啊……
一股浊气蓦地堵在了书玉胸口。
可是……恒汐为什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她那与恒宜一模一样的容颜上交错纵横了无数道狰狞刀痕。
不止脸部,脖子、胸口、手腕、大腿,统统都有刀痕。刻在裸。露皮肤处的刀痕还残留的干涸的血渍,印在苍白的皮肤上分外刺目。
棺木内壁,大团大团干涸的血迹泼墨一样渗入沉香木的缝隙,实在叫人胆寒。
恒汐死前到底遭遇了怎样的迫害?
“这……这是怎么回事?”书玉的声音有些发抖,“就因为破了族规,就要被这样残害?”
她记得当日,恒宜在回忆这段往事时只轻描淡写地说道,恒汐替我入了活人坟。
只是没有想到,活人坟会是这样一种可怖的存在,一次又一次令她心惊。
如果不是恒汐,此刻躺在棺内的,就是恒宜。
无怪乎恒宜遵了孪生妹妹的遗愿,将此后的人生埋葬在了褚库尔家族。
“不对。”辜尨忽然道,“这些伤口应该不是死前加诸的。”
书玉一愣。
“你看她的体态。”辜尨道,“没有挣扎和痉挛的痕迹,她的表情也很安宁。”
书玉这才发现,恒汐的姿态分明是安详步入死亡的人才会有的模样。
可这些刀痕哪里来的?如果有人对着尸体挥刀,尸身内的血液早已凝固,也不可能留下血渍啊。
辜尨微蹙了眉:“你看这里。”
书玉眯眼顺着灯光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恒汐的动脉处隐约有撕扯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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