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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着红缨的枪头直直指向嘉穗。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嘉穗下意识翻身躲避,一有动作却僵硬地顿在原处。
书玉不懂功夫,她若避开这一击才叫人生疑。于是僵了脊背,定在了座椅之上。
她是不怕的。坐在身畔的辜尨,身手是一等一的好,这一变故自然会被他挡下。
嘉穗估摸得不错,确有人挡下了这一击。
但不是辜尨,而是阎崶。
阎崶冷着一张脸,截住了枪头,很快转头去看辜尨,眼里冰霜刺骨。
辜尨却一派自如,老神在在地抬眸看来,似是在等阎崶开口。
打破沉默的是化了戏妆的武生:“误会误会,本想给看客一个惊喜,没想到彩头没讨到,倒吓坏了小姐。”
阎崶冷冷道:“有这样的彩头,你们戏班往后也别做生意了。”说罢指尖施力,枪杆倾刻间断成了两截。
武生也不恼,抱拳道:“看官息怒,要不作为赔罪,我们额外再添一首筝曲如何?”说罢也不等回答,兀自道,“来一首《高山流水》怎么样?”
阎崶额冒青筋:“你是什么人,轮到你在这里自作主张?!”
武生笑得一团和气:“鄙人姓江,单名一个南,正是这戏班的班主,自作主张不敢当,只是想问一问这位小姐的意思。”
嘉穗愣了愣,索性借此机会离开,于是怒而起身:“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看戏了,我要回去!”
还没站稳,手却被人握住。辜尨含笑看向她:“戏还没到精彩处,怎么就要回去了?”
嘉穗暗地里倒吸了一口气。
辜尨手上蕴了七分力,再多一分,她的骨头就要碎了。
他断然是不会这么对书玉的。
只听辜尨缓缓道:“当年就是因为你从中作梗,我险些娶不到媳妇,现在你还敢大摇大摆出现在我面前,是觉得我对着这张脸会怜香惜玉?”
嘉穗咬牙,把痛呼咽下了喉咙。她的手,要废了。
阎崶蹙眉,欲阻住辜尨,却被江南制衡,左右不得动弹。
“辜尨,你冷静,要是伤了她,我们就不知道书玉在哪里了!”阎崶喊道。
嘉穗勾了勾唇,挑了眉去看辜尨。
“阎崶,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辜尨忽而笑了,“我的姑娘,我自己守。”
阎崶一愣。
“我已差人把书玉带回来了,至于你这位嘉穗,”辜尨笑了笑,“我早说过了,若她不够安分,迟早要折在我手里。”
“还有一事忘了说,你们要的绣花针我找到了,但很显然,我不会给你们。至于承了一身绝顶绣法的恒汐大当家,你们若想见,便去找谭公吧。”
******
书玉又饿又渴,头昏眼花,却依旧挪动着五花大绑的身子在墙面上敲敲打打。
小室里越发死寂,小栾已完全没有了声音。
也不知那嘉穗得逞了没有。
辜尨呢?辜尨该会来找她的吧。
他怎么还不来……
正想着,突然一块墙面有了动静。
墙体脱落了一层灰,露出一扇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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