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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平静下来,卢静放下沉重的负担之后心情日渐见好,郑怡接过厂子后每两天就拉着曲萌萌和卢静到厂子里走走,看到生意红红火火和工人们都自有条不紊的工作,感激的郑怡总是说愧对卢静,让大度的卢静不少骂她。
雨生一回到厂里包袱都没放下,就跑到康宁身边喜滋滋地递上技师证书:“大哥,你看!”
“看个封皮有啥看头?快打开让我看看里面的内容。”康宁双手都是油污,连忙叫雨生将证书打开,看完证书的内容和发证机关都准确无误后,康宁高兴地夸奖起来,随后对不远处的老李大声叫道:“李哥,麻烦你过来一下!”
老李应了一声急忙过来,看到雨生傻乎乎地还在打开着那本技师证,看了一眼高兴地说道:“我说呢,咱们雨生出息了!哈哈,我知道你师傅叫我过来干嘛了,放心吧!等会我就跟老板打电话,让她从下个月起给你涨工资!哈哈,我忙去了啊!”
“雨生,今天你不用急着上班,回家一趟吧,把这好消息告诉你父母,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康宁和气地劝说道。
“我听大哥的!大哥,我先走了,晚上我赶回来替你值班。”雨生说完兴冲冲跑开了,让康宁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
老屈看着雨生跑远就走到康宁身边:“老弟,老哥我从不轻易佩服人,今天我不得不说佩服你老弟,无论手中的把式还是肚里的心肠,老哥我挑不出半点毛病,能够和老弟共事心里舒坦啊!”
康宁刚想客气几句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擦干净手向老屈歉意一笑,走到一旁接听电话。电话是高青华打来的,通知康宁说王叔明天火化,然后顺便一起送回五十公里外的乡下,村里人已经选好墓地挖好坑了。
第二天下午回来,所有人心里都十分沉重。三天前村里人就一致决定,把王叔葬在卢静母亲坟茔的旁边,王叔的葬礼也办得肃穆而隆重。康宁惊讶地发现,王叔原来在村里人心目中还有如此崇高的威望和良好的人缘,手持香烛的老老少少黑压压一片,王叔的数百名学生和亲友都哭得不成样子,许多当初阻扰王叔和卢静母亲走到一起的人也怀着愧疚的心情前来祭奠送行。这一对生前无法如愿的苦命人死后能在一起,多少让活着的人得到些安慰。
告别了高青华夫妇,康宁和萌萌扶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卢静返回家中,一直安慰到深夜卢静才疲惫地睡去。心情沉重的萌萌和康宁抱了一会将让康宁送她回家,康宁理解地和她一起下楼驱车离开小区。
曲萌萌亲了康宁一下就在市府宿舍门口下车,康宁独自驾车返回,心里总在想着王叔遇害的惨状,对迟迟找不到凶手感到十分愤怒而又无奈,所以车子也开得特别慢。
车子来到道路的拐弯处,康宁看到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影伏倒在人行道与慢车道之间,正全力挣扎想要站起,却又再次摔倒在满是泥浆的小水潭里。
康宁警惕地四下张望,发现在昏暗街灯的映照下百米内没有一个人影,连忙驱车到那人身边停下。
康宁快速打开车门几步来到那人身边,一把将脸朝下的那人抓起移到地面干爽的树下随即检查他的身体,最后震惊地发现:他左手死死握住的右手被齐碗砍断,左小腿也发生了骨折,正以一种畸形的角度搭拉在地上。
康宁迅速解开夹克撕开自己的衬衣绑紧他的断腕,看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杜建武打电话,幸运的是杜建武刚刚从下面县里办案赶回,正开车进入市区准备回家睡觉,接到康宁的电话问明地点,五分不到即刻赶到现场,略作交谈立刻与助手小沈一起将伤者抬上警车,拉响警笛开往医院。
清理完手上和脚下的污泥钻进车里,康宁刚要驾车起步,突然记起伤者正是自己刚刚来到泪江时见过的“目的地”酒吧的大堂经理,知道此人与卢静、郑怡和曲萌萌都挺熟悉,想了片刻立刻驾车朝杜建武所说的医院赶去。
这是家不大的企业医院,因为距离最近所以杜建武将伤者送到这里,康宁快步走进急诊室,却看到伤者还躺在过道的手推车上,两个值班护士急得蹦蹦直跳,康宁问过杜建武,这才知道值班的医生出去喝酒回来就醉得一塌糊涂,怎么叫也叫不醒,其他两名医生刚接到告急电话,估计没个二三十分钟无法到来。
康宁建议杜建武转院,杜建武无奈地回道:“哪都差不多,再折腾至少得要半个小时,还不如等等吧。”
康宁看到伤者无比痛苦的样子,断腕上的绑带又因抬上抬下再度松开,献血正在大量涌出切口。康宁心一横对两个惊慌失措的护士大声说道:“你们一个止血,一个立刻化验血型准备血浆,杜哥,和我一起把他推进手术室。”
杜建武一愣但还是照办了,两人将伤者推进手术室抬上那张简陋的手术台,康宁四下一望立刻到门边拿起件白大褂穿上,快步走到水池边用肥皂洗手,同时吩咐护士用剪刀将伤者身上的衣服裤子全部剪开拿掉,自己回到器械台挑了双乳胶手套迅速戴上,随即走到手术台前熟练地操作起来。
杜建武和小沈目瞪口呆地看着康宁的一系列举动,对康宁那种有条不紊的气度和熟练的操作感到不可思议,杜建武只知道康宁是一个修车的,如今看他仿佛医院医生一样熟练救人实在想象不到,傻了好久才与同事对视起来。
“队长,你刚才在车上不是说你这兄弟是修车的吗?这怎么可能?”小沈看着自己的队长觉得十分荒唐。
杜建武看了看熟练清洗伤口的康宁,眨眨眼又看了一会转头对下属说道:“我骗你干嘛?我哪知道我这兄弟还会修人?照我看,这手法比我见过的医生强多了!”
两人再次将目光转向一面指导护士一面进行手术的康宁,实在想不通年纪轻轻的修车师傅怎么会有这身本事?
两位医生匆匆赶来,一面更衣准备一面询问伤情,等两人穿上大褂戴上手套康宁却脱下了手套转过身来,两人看到陌生的康宁十分困惑,但也急忙走到手术台前查看伤者伤情,看到断腿和断腕全都被十分准确合理的处理,就连断口处的数条血管也以一种两人没见过的巧妙手法加以处理完毕。
康宁向两位医生微微一笑:“我胡乱做了些前期工作,其他我就不会了,麻烦二位了。”
两位医生一听不高兴地张大嘴巴,心想你这手法还说是混乱做,你这不是打咱们的脸吗?剩下没多少活只等明天给断腿拍片了。虽然如此,两人还是客气地向康宁表示感谢,并询问康宁的名字以及在哪个大医院高就?
康宁微微一笑也不回答,正想借故离开时,一直没有失去直觉的伤者用虚弱的声音叫住他:“大哥,我认识你,过来我和你说句话。”
康宁略一踌躇还是走过去,伤者让他附耳过来低声说了近一分钟,只见康宁脸上毫无变化眼里却精光闪闪,幸好背对着众人没让杜建武两人看出什么。
康宁向他点点头回到杜建武跟前:“杜哥,这人是‘目的地’酒吧的大堂经理,让我替他向酒吧说他不能上班了。”
杜建武点点头:“咱们泪江不大,我也认识他,走,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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