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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少年正眼望着宴厅的雕花窗外,微微偏着头,不知正在发什么楞。宴会上陆离的烛光投射到那角落时,已是烛光残弱,那少年的剪影便半隐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纤瘦,让人不禁心生垂怜……
姜秀润的确是满腹的心事,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众人皆散去了,她才回到了自己的宅院中。
浅儿知道自己的小主子这几天乏累,是以将前些日子太子遣人送来的药浴熬煮好,再兑入到热水中,让姜秀润能泡着活血通络,解一解乏。
药浴并不难闻,是一种草药的香气,当姜秀润泡入其中时,只畅意的舒缓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不要烦忧质女进京的事宜。
反正波国的使者送人,也要月余的时间,足够她筹谋着如何不显山露水地带着哥哥离开洛安城。
趁着这段时间,她也要再多多敛财,以后要用金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想到这,她随手从浴桶旁边的小架子上拿起一卷书简,朗声念了起来,念了一段便问身旁给她揉捏肩膀的浅儿:“我方才念的这段,你可懂了?”
白浅这几日被小主人考得也是心内发闷,只哭笑不得道:“公子,我大字不识,你念的又是兵书,我哪里懂?”
姜秀润用竹简轻敲了下她的脑袋道:“我的浅儿这般聪慧,前些日子教给你的识字经不是练过了吗?已经认识十多个字,怎么能说大字不识呢?这些兵书可是千金难求,书局里高价都买不到。若不是身在太子府,殿下肯借出给我一观,哪里能看得到?你且要把这兵书背下来,以后字练会了,更要会默,记住了吗!”
白浅觉得自己是被主子揠苗助长了。也不知她是准备将来要自己撒豆成兵,还是在宅院里排兵布阵,只又闷闷地嗯了一声,便专注地给小祖宗搓背。
浅儿手劲儿大,搓得背后甚是舒服,姜秀润便也再顾不得教习兵书,只两臂趴在桶沿上,幸福得直哼哼。
沐浴之后,姜秀润想要安寝入睡。只是在宴会上烦忧波国进献质女之事,并没有怎么进食,是以洗完澡后,反倒是饿了。
可是实在是懒得起身,原想着这么饿着睡去。
就在这时,浅儿却在她衣服的荷袋里发现一块绢布,上面写了字,便拿过来问姜秀润要不要紧,是否要收拾妥帖。
姜秀润接过一看,整个人都有些不好,原来这绢布上的字,竟然是秦诏的笔迹。
想来是他托付府中的某个亲信,趁着宴会席上热闹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趁乱塞带她挂在腰带上的荷袋里的。
姜秀润微微蹙眉展开细看。这信上并无过分之言,只客客气气地提醒她同僚一场,既然现在都在府里当差,莫忘了探病。毕竟腿伤好起来也是很快,别一不小心腿长好了,她却连糕饼都没有送一块,便显得人情薄凉了云云。
姜秀润懒得再看第二眼,只将那绢帕扔甩到一旁。
事已至此,谅那秦诏也不敢主动地透露她的身份。毕竟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太子,便是有了欺君之罪。
只是如果一直这么不理他,依着秦诏不依不饶的性子,又要给自己找麻烦,可是自己主动去秦府,岂不是羊入虎口?
这么一耗费脑子,腹中更是饥饿。
就在这时,太子又遣人来找。
虽则已经睡下,但前车之鉴,若是不去,便又触了殿下逆鳞。没有办法,她只能穿戴好衣物,检查无虞后前往书斋。
只是到了书斋后才发现,竟然太子的书案上竟然摆着酒菜。
“看君在席间吃得不多,席间吵闹,孤也没有吃好,便叫卿陪孤同饮。”
姜秀润也没客气,只坐定后与太子同食。
这凤离梧其实并没有太饿,只简单吃了几口,大多时候,是看这姜秀润在吃。
他的这个少年幕僚是好吃会吃的,就算不甚爱好美食,可是每每看这她吃得专注的样子都会觉得盘中的菜肴必定加倍鲜美。
而这会儿,少年的身上飘来的是一股熟悉的草药味道,这与自己这几日用的药浴是一个药方子。但不知为何从这公子小姜的身上传来时,却带了别样好闻的味道,远胜过自己身上的。
一时间更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而姜秀润看似吃得专注,心内也在揣度:想来,这夜宵除了彰显太子对她的看重外,应该还另有要事同她商量。
不过太子没有开口,姜秀润便也不问。
果然,吃了一会后,太子开口问道梁王与她父王的关系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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