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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户人家里,家中要么没老,只剩下没爹没娘的小娃。要么没小,没什么能干活的劳力做依靠。
这些人不是靠勤快努力就能逆天改命的,一年到头只剩下苦楚,没有甜。”
关二秃还告诉许田芯,他刮茅房白色晶体是为收集人中白,那些人家也刮茅房是为啥吗?
为了当盐吃。
不信你尝尝,从围挡茅厕的石头刮下那层似白色泥土的东西,再用开水煮沸熬干,随后就可以拿来当盐巴用,口感和盐巴差不离儿,他家吃过。
只不过自家只吃一点点,因为关二秃作为郎中晓得身体好的人,只能少量食用,吃多容易中毒。
没想到那物什还能炸了房。
许田芯惊愕,吃土硝啊?
“关爷爷,要不要再给他们一些粗盐。哪怕只给一点儿,起码让吃到出正月,觉得新的一年日子会好起来。”
屋里又传出,许田芯和关二秃在研究,什么时间碰头写对联还不耽误自个正经事儿。
过几日要去往十里八村做好人好事,注定要耽搁好几个白天。
那么这几天在家,白天就要多赶工,将后面耽搁的事打出提前量,才不会耽误挣钱。
而且不止原来的制药买卖,许田芯和关二秃还要扩大经营,年节期间打算亲手做些屠苏酒售卖。
一方面卖给周边村百姓,这里人讲究过年喝一口屠苏酒。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里面的屠苏就是指这个酒。
他们自己做,卖给周边村落的老百姓能比去外面买便宜几文。
而且这个酒最初是纪念华佗的。
华佗是医生,所以另一方面,许田芯和关二秃作为学回医的人,自己亲手做这种年节酒送亲朋会很体面。
它象征驱邪、避瘟,求长寿。
像是许田芯就打算亲手做好后会送给霍允谦,吕岩,贾莱,赵大山,村里在她手底下干活的爷爷们,还有白慕言的祖母。当然更有自己的祖母和太奶。
许田芯都想好了,大年喝屠苏酒时,她要和奶奶贴脸喝交杯酒。
可见白天没时间。她和关爷爷白天要炮制屠苏酒,里面添加的大黄、川椒、白术、桂心、桔梗,乌头和肉桂防风,有好几样都需要她耗时向关爷爷学习炮制。
而贪黑更是指定不能贪了,许田芯最近忙的都没有空看书。
关爷爷更是忙碌,经常从铺子卖完痔疮药给人再治治感冒,有时回来都要后半夜。
最后俩人定下来,只能起大早写对联、蒸带红枣的干粮攒着冻起来,然后临到腊月二十五六,趁着这次许田芯的叔叔们帮村里进货不少花椒大料粮油糖和针头线脑要出门售卖,她俩主动揽活去往各边远村落帮忙售卖,再将这些过年物什扔给那二十六家。
“可是我写对联字丑,我用炭笔写还行,毛笔的话……”
“我字更丑。”
“我字还很有特点,关爷爷,万一人家认出来怎么办?那不就猜到是我做的了?”
“安啦”,关二秃笑呵呵学许田芯的口头禅:“一个个都不识字,你就是写骂人的话都发现不了,还能指望认出你字有特点?”
许老太听着这些话,边笑着摇头,边默默退出关家院落。
她打算装作啥也没听到。
以前许老太就想过,孙女长大了,慢慢的不可能什么都和她讲,一定会有属于自个心底的小秘密。
如果说这是孙女第一次瞒她的小秘密,这个开头起的好,她愿意一辈子都装作不知道。
别说,从这天开始,许老太装得还挺像,她觉得自己是有点儿演技在身的。
当看到孙女清早揉眼坐起来不停拍脸清醒,许老太屏息装作没被扰醒。
然后再听着孙女鸟悄下地穿鞋,关好门后,对门老老太问田芯儿:“又要去锻炼身体啊?”
许老太会忍不住笑。
因为最开始对屋老老太不晓得锻炼是啥意思,老老太眼下能架胳膊起身嗖嗖满哪走了,第一次见到田芯儿一反常态没睡懒觉起来,很是纳闷就跟出去想看看田芯儿要干啥。
结果这一看,给老老太吓一跳。
在老老太眼中,她曾孙女站在院子里,伴着西院鸡叫甩开两个膀子原地刷刷走。接着又摆出要起飞的架势,那好好的猪皮袄子胳肢窝都甩开线了,裂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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