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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爷正招呼刘老柱:“快进棚子暖和暖和。”
又忽然很感慨地拍下刘老柱肩膀:“今儿你就歇歇吧,和你爹咱爷几个都喝点儿。你吃完再去商铺那里,和客人们唠唠呱,问问在咱村过年有啥需求,咱能给满足的都尽量去做。然后你再……”
还有一而再,这叫歇歇啊?
对,这之于刘老柱已经是歇了。
“成,来,四伯,七叔,村里叔伯们都落座,咱男人家帮着做什么饭。老爹?叫你呢,别扒眼瞅了,趁热乎喝酒,我弟今天不回来,在镇上卖驴呢。”
刘老爹面上带笑,心里却有点难受,他不是在看刘老大和三儿子,年节好过,日子难过,都在忙着挣钱不回家很正常。
他是为柱子难受,府城的孙儿没回来。听靖栋说,去府城倒货特意夜里没啥事去看了他哥。结果好晚了,他哥也没回家。
实在搞不明白,一个开杂货铺的,咋就不好好开了,听说和一个高门大户里管家扯到一起做事情,问回不回过年也没说准。
而眼下到了这时候,看来大孙是不会回来过年了。这什么孩子啊?给他爹气那样不哄哄也就算了,没想到连媳妇带孩子也不回来过年。
棚子里随着第一拨人坐下开席喝酒,人越聚越多,不烤火也不冷了。
许田芯压根儿就没上桌,她已经吃饱了,小孩子们是没资格上桌,所以她正和春芳和红枣给弟弟妹妹们分发酸菜汤带一片肉泡饭。
篝火旁里外三层蹲了几十个小孩子,正在嬉嬉笑笑吃得那叫一个香,小脸冻通红捧着饭碗也不嫌弃冷。
“哎呀,真香啊,老妹儿,给你咸菜疙瘩条。”
还有好些人要等第二轮,而第三轮就是从第一拨吃完换回从商铺下工的。
这不嘛,许有银在喊田芯:“走哇。”
许田芯就是要去换下收银的婶娘,还要给关爷爷和满桌子奶奶带点饭。关爷爷在铺子给感冒的人熬药呢,关爷爷也不爱喝酒。
许田芯看到远处身影对小叔喊道:“等一下。”
许田芯亲自扶着后归到村里的高爷爷进了棚子。
“各位爷爷,别忘喝酒带我们高爷爷哈。”
那必须给孩子面子:“哎呀,老高,你咋才来。”
“刚烧完纸,又没帮大伙干啥活,你说这事儿整的,我来了啥也没帮过。”
高满堂和老妻怕祖宗们和儿女们在地底下没钱置办年货,又担心夜里霸占十字道口烧纸会妨碍二道河村民,寻思早点儿烧完才来晚。
刘老柱坐在头桌明显上点儿酒劲儿,一手拽住老高让挤挤坐他身旁,一边不忘问许田芯:“你奶人呢,又没影子了,还有你太奶咋都不来。”
太奶怕大官们给的东西多被偷,小心眼又犯了。
也是变了,因为太奶自己捂嘴笑着说,在家早就吃馋了,不差那口肉,她肋骨没长好就不来挤着添乱了,不如在家照照铜镜,看看自个长什么模样。再找点儿活干。临到年前,儿媳妇忙,那家里甭管啥活就要她多干些。
至于许老太,许田芯告诉头桌重量级村委们:“我奶在和要出发的田奶奶她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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