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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专心应敌,这点伤势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从小,段梦带给他的折磨,远远比这难熬的多。
沐千寻一点点靠近,与草儿站在一起,长剑软鞭来回夹击,配合的十分默契。
慕寰枫受了伤,对三人的围困应接不暇,招式越来越混乱,有些撑不住了。
沐千寻身形一动,与慕寰枫近身打斗,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瞟了草儿一眼,轻飘飘的来了句:“你们退后,我一个人就好!”
草儿迟疑了一下,与凌泽往后移去。
手中的剑故意滑落,脑袋一偏,避开慕寰枫的弯刀,没了动作,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慕寰枫看。
慕寰枫收起弯刀,不解的望着沐千寻,单手捂着胸口,额头布上一层细密的冷汗。
眼前的人儿,微微一笑,取出一条雪白的手帕,伸手替他拭去汗水,动作轻柔。
草儿眼瞳一缩,一张小脸儿惊骇不已,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似得。
凌泽也是一脸僵硬,整个人都呆住了,沐千寻这是闹哪样,慕宥宸还在那儿站着呢,这这这…慕寰枫可是他们的劲敌啊。
慕寰枫心头一紧,钻心的疼痛袭来,浑身像针扎似得,筋脉如同被一点点的切割着,脑袋疼的几乎炸裂忍不住闷哼一声。
身子一斜,实在站不住了,想着,上次银晶殿的惨状就要重演了,被沐千寻一把抓住,硬生生的没有摔下去。
该死的情蛊,又发作了,只是因为她的一丝柔情,不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下一刻,他终于明白,她的柔情只是为了要他的命,而他却轻而易举的让她得手,果然温柔乡都是英雄冢,她注定是他命中的劫数,一个情字,毁了一切。
当她袖中的匕首,齐齐没入他的腹部的时候,没有感觉多痛,反而觉着解脱了,就是说不出的难过,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带着颤抖:
“为什么?你非要我死,我哪里…比不上慕宥宸了?”
这是他懂事以来第一次哭,也是最后一次哭,不是因为怕疼怕死,只因,刺这一刀的人是他,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他求之不得的女子。
沐千寻玉手握着慕寰枫的肩头,冷笑,眸子中没有一丝情感,他的真情,她却无法为之动容。
凑近慕寰枫的耳畔,语气生疏冷漠不屑一顾,在他的心头再补一刀:
“我说过,定会让你血债血偿,为我星涯阁的姐妹,为我死去的孩子!
我说过,害我的人,害我爱的人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该死,你和他,差的太远,就算轮回百世,我也不会爱上你!”
话罢,一把将慕寰枫推开,倒下,即将化作了这千千万万具尸体之一。
睫毛轻颤,叹息一声,眼睛默默的闭上,妖孽的容貌满是沧桑,显得更加迷人,正是大好的年华,他只能活到这里了。
这样也好,从小到大,每一步,都按照段梦的安排来活,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形木偶。
他也累了,他的日子不会有安宁可言,就算此次活下来,也要一辈子亡命天涯,触及不到那皇位半分。
明明身子比常人都要健壮,可以和其他的皇子一样活蹦乱跳,一样不听先生的话,调皮捣蛋,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哭。
他却被硬逼着服下苦的要命的汤药,躺在银晶殿中,装病,整整十几年,几乎从未离开过银晶殿。
在那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受尽苦楚,这一身的本领,没人能想到是怎么练出来的。
他的脑海里,只有皇位,只有隐忍,只有尸体和无休止的杀戮,只为段梦的一个执念。
唯一没有听从段梦的,就是动了情,他最美好的记忆,就是遇见了她。
她就像是他黑暗世界中一丝模糊的亮光,那无法忽略的悸动,困扰着他,吸引着他。
她那么美,那么聪明,那么好,就像是九天之上的仙人一样,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而她就这么成了慕宥宸的王妃。
无论是面容,身姿还是那灵动又不失霸气的眼神,都深深的牵动着他的心。
那深幽的眸子中看不透的色彩,唇边的一抹浅笑,望着他的痴迷的眼神,都让他忘不掉,一见倾心。
为了皇位,他活着的唯一的目的,段梦交给他的,非完成不可的使命,他站在她的对面。
算计她,伤害她,自私的堕掉她的孩子,只因嫉妒那个她深爱的男人。
要是,他不是慕寰枫,不是段梦手中那枚最重要的棋子,他只是一个普通少年。
他能比慕宥宸早遇见她,一心一意的对她好,是不是现在陪在她身边的就是他了,是不是就不会有这致命的一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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