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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丁薇即便早就预料到结果会很严重,但也没想到会这般惨烈。想起那些熟悉的笑脸,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她的眼泪突然就淌了出来,“把他们的名字抄给我一份,他们是为了我们母子而死,我赡养他们父母终老,儿女成人。”
公治明想说这些他有安排,但想想她要养伤几月,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寻些事情做也好。
“好,明日让云影给你送来。睡吧。”
“好。”
公治明转身绕过屏风,守在门口的云影,立刻走上前来。公治明点点头,低声嘱咐道,“好好伺候,有事随时禀报。”
“是。”云影应了,这才进屋。结果却见丁薇抻着胳膊去摸桌上的纸笔,她惊得赶紧上前伺候,“姑娘,你有事就吩咐我,千万别再伤到了。”
丁薇摸摸不争气的伤腿,无奈道,“帮我把纸笔取来,我要写些东西。”
云影赶紧连檀木小桌子都一起搬到了木榻上,末了又端了烛台,把灯芯剪亮。
丁薇拿起笔,又一时不知从哪里写起。
所谓一时一地,不同的地位环境,决定不同的思维。
说起来,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子,没什么野心,顶多有些喜爱银钱和美食。
先前她只想守着儿子平安长大,于是带着家里致富之后,又赚了自己的院子铺子,家底虽然不算厚,但也足够养活娘俩衣食无忧了。
后来同公治明日久生情,顾虑到他的家世地位,她不自觉的又开始绞尽脑汁儿为他出谋划策,不愿在他身边做个无用的人。
如今,儿子马上就要被昭告天下,成为公治家唯一的血脉,甚至是未来西昊的承继者。而她呢,若是公治明的誓言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必定也要为了儿子,为了坚守爱情跳入京都那个大染缸。
即便有公治明保护,但她依旧不能安心。或者权势,或者财富,总要抓取一件,以备不时之需。
最重要的是,先前那些为了她们母子失去性命的人,总要照顾他们的老小。而以后效忠她们的人,也总要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而这些,都需要银子和权势。
她出身农家,说起权势,除了依仗公治明的保护再无它法,但财富,她却可以努力谋取。毕竟前世见过太多的新奇之物,仔细谋划一番,不难打造一个安身立命的根基。
这般想着,她就提起了笔,但凡能想的起来的吃用之物,甚至药品,武器,不管是否有用,都记了下来……
云影眼见主子奋笔疾书,又抬手去帮着研墨,偶尔忍耐不住好奇偷偷瞧上一眼,结果居然没一个熟悉的词。飞机是什么东西?能飞的母鸡?大炮,又是什么?
丁薇一直写到手腕酸疼才算放下笔,末了把墨迹吹干放到了自己的枕下。
“睡吧,早起还要忙。”
“是,姑娘。”云影赶紧收拾了桌子,末了铺了条厚毡毯,合衣躺在了软榻下边。
丁薇也没撵人,扭头望向微微有些发白的窗棂,轻轻叹了一口气。
两世为人,她早已不是相信诺言的单纯小女孩了。很多时候,爱情想要天长地久,不只需要相互深爱,更是互为依靠。
藤蔓即便再爱大树,也经不住岁月的考验。同大树牵手相依,笑看风雨的,永远是另一棵大树。
她可以没有野心,但一定要有保护自己和孩子的力量。她可以随手舍弃荣华富贵,但绝不会被某日出现的某个女人野蛮夺去……
冬日的天明总是来的很晚,太阳也是懒洋洋的出来露个脸就躲回云层后边继续睡懒觉了。
黔州府衙今日格外忙碌,刚刚天亮就开了后门,鸡鸭鱼肉流水一样送了进来,更别提各色干货山货,甚至还有两篮子新鲜的果子。
云丫去厨房取早饭,自觉大开眼界,回来时候一边摆饭,一边兴奋的说个不停。
“姑娘,您是没看见。居然有人送了两对儿熊掌,还是血淋淋的呢,还有一对儿活鹿,看着特别好玩,吃掉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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