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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哭不止,只觉自己是被兄长所背弃,又恨又痛,心碎不已。
这样的敷衍之词,她不看也罢!
燕霖根正苗红,何处比不得燕淮?
凭什么他能坐着成国公的位子,将燕霖赶出燕家?
小万氏泣不成声,断了念头,只专心守在了燕霖身侧,只要她还活着一日,燕淮就休想将她的儿子赶走。
直至那一日,燕霖连药也喝不下去了,灌进去的药汁,一点不留又尽数被他给吐了出来。
小万氏抱着儿子细声劝他,劝他便是再难受,也要将药给喝了。
就在这个时候,披着灰鼠皮大氅的少年,迎着凛冽的风声,掀帘而入,带进来一阵寒气。
她大惊,起身斥骂:“是哪个开的门!可是已全然不将我放在眼中?”
这燕家内院,在她手下汲汲营营十数年,连守门的婆子,都是她精挑细选过的,而今,却像是被风干了的薄纸,轻轻一碰就碎成了齑粉。管妈妈也惊,下意识挡在了燕淮身前。
屋子里一片寂静无声,丫鬟婆子们,皆低着头,沿墙而站,连大气也不敢出。
小万氏犹记得,自己喘着粗气,红着眼睛守在儿子病榻之前,对长姐所出的继子虎视眈眈的模样。
管妈妈怕她继续失态,惹出祸事,站在燕淮跟前连声道:“国公爷,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二爷的病……”
然而成了新任成国公的少年,却只是浅浅笑了起来,笑意犹如春风拂面,全无冷意。可他口中说的话,听得小万氏跟管妈妈直打寒颤。
他说。他要送燕霖离京。
消息竟是真的!
小万氏想也不想便厉声反对,她绝不答应!
可燕淮只是笑,声音冷漠地道,既都是燕家的儿子。那他走过的路,也合该叫燕霖走上一遭才是。
小万氏是知道他那几年到底被燕景送去了哪里的,闻言冷汗直冒,双手握拳,一个字也说不出。
漠北风沙之地,环境苦寒恶劣,活着便已是艰难,从小娇生惯养的燕霖,如何能去?
她尖叫:“你是想要杀了他!杀了他——”
对面的少年面不改色,“母亲休要胡说。”
她胡说?
她焉有一个字是胡说的?
小万氏终于彻底失了仪态。拥上前去推搡燕淮,“你也配!你也配站在这?你便该老老实实死在外头,不要回来祸害我们母子!”
管妈妈骇然,急忙去拽她。
燕淮却只是倏忽敛了笑,擒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极冷。带着寒冬里的森森凉意,直达心扉。
小万氏情不自禁地颤了下。
“母亲,晚了……”
最后一个了字,音拖得长长的,虚无缥缈,叫人想抓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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