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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讶异。
“你想杀他想得厉害,可你却从没有法子……你若有,也就不会等到如今了……”谢姝宁一句句分析着,说出了另一件事,“你知道,我是从何时开始怀疑大堂姐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吗?是在二伯父派了人悄悄给大堂姐送信的时候……”
“信?”立夏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出现了裂痕。
谢姝宁再添一把柴,“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大堂姐为何隔了几日,突然间就自尽了吗?因为她收到了你的信呀……”
这件事,谢姝宁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探查到,可也仅仅只是能联系上谢二爷的蛛丝马迹而已。
如今她连蒙带猜,竟是清楚个*不离十了。
“我从来没有写过信!”
听到这句话,谢姝宁就放软了声音,道:“我知道你没有,所以你难道不恨,不想早日报仇吗?”
立夏沉默了下去。
在北地里呆了这么多年,可她放软了声音说话时,仍能听出里头夹带的软糯音色,她骨子里始终都带着江南水乡的袅袅余味。
这样的声音,又带着几分稚气,可听上去,却充满了蛊惑之意。
她身量未长成,眉眼未舒展,可身上却已有了叫人值得信任的色彩。
这孩子,的确如她所说的,没有一分像个孩子……
立夏沉默得更加厉害,脚下步子却没有再挪动过分毫。
谢姝宁也因此瞧出来,他已经心动了。
她没有再开口,反而转身往马车走去。
走出几步,立夏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八小姐想怎么做?”
谢姝宁背对着他,微笑起来,“你想怎么做?”
立夏就大步跟了上去,“奴才想先听听八小姐的意思。”
“我的意思,自然是快、准、狠!”谢姝宁仰头看了眼头顶上蔚蓝无云的天。
许多事拖不得,当真是拖不得。
拖得越久,就越容易迟疑。
趁着舅舅还在,她也能得一个商量的人。
“二伯父……”她喃喃念叨着,胃里一阵翻涌,怕是从此连这个称呼都要厌极了。
……
回北城石井胡同的时候。依旧是云归鹤驾车。
谢姝宁跟玉紫坐在车内。
立夏则仍旧回谢二爷身边去。
“玉紫,你是不是在怕我?”回府的路上,谢姝宁闭着眼睛假寐。轻声问道。
“……怎会。”玉紫声音微颤。
她头一回见这样的谢姝宁,怎会不怕!
但凡是个人瞧见了。都会怕!
她甚至有些不敢看谢姝宁。
谢姝宁依旧轻声说话,“月白头一回跟我行事,骇得抖了一晚上,身子簌簌的,抖得像个筛子。”
听到月白的名字,玉紫多了几分好奇,少了几分骇意。
谢姝宁闭着眼睛不知道她的心思。只顾自己说,“我想活下去,也想让母亲跟哥哥活下去……可这还不够,我还想让他们活得畅快。活得自在……这可真是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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