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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梅久这具身体力气不大,否则莫思归即便不毁容也得被打断鼻梁骨。
回到启明堂,启长老领着他们进了一间药房。
进屋才知道,启长老的居所不仅外观与智长老不同,连屋内都大相径庭。智长老的屋舍占地极大,屋内清一色的空旷而一尘不染,一件多余的摆设也没有,而启长老这间药房里面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混作一堆,各种药材胡堆乱放,几乎淹没了家具,其中更有许多瓶子一模一样,难辨都是些什么药。
“莫拘礼,随便坐。”启长老和蔼道。
但,坐在哪儿?
智长老瞧见一张椅子,拂掉上面的瓶罐坐了上去。
安久也就依着法子清出一张座椅。
乒乒乓乓的碎瓷声令启长老眼角直跳,叹道,“真是师徒一个德行,思归,把我的安魂散找来。”
莫思归鼻梁一片青紫,鼻孔里塞的绢丝条垂下,说话的时候吹动绢丝乱舞,眼神无辜的看着启长老,“我帮不上忙了。”
这么多瓶罐,他需要用敏锐的嗅觉去寻找药物,而他的鼻子上涂了药,药味浓重,几乎闻不见别的。
“你眼睛不是好着?”智长老说话依旧缓和,提的要求却苛刻至极。
这里的瓶上都没有标字,要光凭着眼睛去判断药丸或药粉的成分,难度可想而知。
莫思归不情愿的挪动屁股,“总得给个范围吧!”
“记得大约是放在那边。”启长老用手杖指了一个墙角。
莫思归踮着脚走到那边,蹲在地上翻弄起来。
安久正想着他能不能找到,冷不防手腕被三指捏住,她倏然抽出,还击的动作到了一半时顿住。
“抱歉。”安久看清旁边坐的是启长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出去。
这一次把脉持续了很长时间,屋内很安静,显得莫思归摆弄瓶瓶罐罐的声音很突出。
启长老皆松开安久的手腕,又去探她的颈脉,一连试了好几处脉,才沉吟道,“奇脉有异。”
“啥样的奇脉?”莫思归很兴冲冲的过来,伸手便要去抓捏安久的手腕。
梅久想叹气,这人真是……伤还没成疤呢,就忘了疼。
安久收回手,看向启长老。
“你先出去吧。”启长老看了遥夜一眼。
遥夜心里既担忧又疑惑,很想留下来却不敢违背长老的话,只好应声退出去。
莫思归没有抓到安久的脉,不甘心的问,“长老,如何有异?”
任脉与督脉一阴一阳贯通全身脏腑的气血,合起来称之为奇脉。在武学上,奇脉有异,要么就是任督二脉先天自然贯通,乃是武学奇才;要么就是支脉繁杂导致两条主脉不够清晰畅通,乃是练武的废材,无论付诸多大努力亦不能达到巅峰。
若是废材可就糟了!智长老微微直身,“天脉还是废脉?”
启长老摇头,“皆不是。十四娘虽然未有先天贯通奇脉,但二脉皆清晰,且我观骨骼清奇,根骨极佳,倒是可惜练武太晚了,否则如今至少应有四阶。”
梅久没有练过武功,单是用竹弓射杀武师不是智长老收她为徒的主要原因,当初也是看梅久根骨不错,性子又颇合他心意才决定收徒。
听闻启长老的话,智长老总算放下心,“那是……”
“她两脉时滞时通,急缓无规律。”启长老皱眉道,缓缓道,“按理说,一个人的气血既定,任督二脉自行运转,不太可能出现此等情形。若从武学上考虑,或许精神力可以影响二脉……”
启长老说着,忽然理通了思绪,“所以我揣测,十四娘有两重精神力,当精神力交错,便可能会引起这等怪相。”
“也就是疯子对吧?”莫思归插嘴道,“我从前在汴京见过此等脉象,是个镖师,平素疯疯癫癫,一时说自己是江湖第一高手,一时又说自己是死了婆娘的庄稼汉子,两种情形脉象起伏颇大!他说自己是第一高手时,内力竟然暴增一倍,从三阶直接跃至四阶,脑子清醒时又跌落回来。表妹情形颇为相类,不过那镖师明显看出不大正常,表妹却毫无疯癫之态。所以我才特别感兴趣。”
他呼啦啦的说了一堆,然后以高远清澈的目光看向安久:看吧,表哥其实骨子里特别正直,真的只是关心病情,半点没有猥亵之意。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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