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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久垂头校准好弩上的悬刀,抬手就是一箭。
嘭的一声,箭矢贴着华容简的右手擦过,深深没入楠木马车壁中。
“你这个女人!”华容简愤恨的瞪了她一眼,转头一脸心疼的看向破损的车壁,“暴殄天物。”
安久看着这个担忧车壁却不忧心自己的人,“华氏不缺这点钱吧。”
“华氏不缺,但是我缺。”华容简倒是不怕暴露自己的短处,他在外胡混,臭名远扬,华首辅早就控制了他的花销。
华容简微微一顿,随即又笑道,“不过你也不必担忧,我暗中经营了几家赌场,管够花销。”
这话倒是出乎安久的意料,这应该是他的秘密吧,就这么随便的告诉她了?
“我要下车。”安久忽然道。
“等等,马上就到了。”华容简安抚她道,“你这样可不能随便在大街上晃悠,我们去的是个酒家,我与掌柜是好友,可以临窗观景,还有许多有趣的东西,绝不会闷。”
有趣的东西,这几个字成功的吸引了安久的注意力。她撩开帘子看了几眼,街道上果然很少有女子,偶尔路过的也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婢女,抑或一些妇人。
马车行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在一间偏僻简陋的小酒馆门口停下。
华容简给安久递了斗笠,然后先行下车冲她伸出手。
春光烂漫,一袭蓝缎华服的俊美男子笑容干净,安久瞥了那修长白皙的手。虎口处有厚厚的茧,看样子应是惯于使剑。
华容简瞧着她冷若冰霜的样子,心以为定然会无视,但是她却只是犹豫了一下。便握住了他的手。
柔软滑腻的手冷的像冰块,华容简不禁紧紧握住,想融化它。
手心相交,安久感觉一股暖流从手心涌入。犹如初夏和煦的风,还有一种无端的熟悉感。
四下房屋破败,有不少衣衫粗陋的人探头探脑,华容简牵着安久快步走进店内。
屋内桌椅板凳乱作一堆,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四处扯的蜘蛛网都快能做成一床被了。安久心中戒备,轻轻抽回手,抬头看了看二楼。上面黑漆漆的一片,栏杆破落。上面同样落有灰尘。但奇怪的是。其中有段地方十分光亮,似乎有人擦拭过。
安久眯起眼睛,隐约看见黑暗中有人影。她握紧了弩箭。
华容简有些失落的攥了攥手。
“哟,领着弟妹来啦?”未见人。先闻声。
紧接着,一个满脸胡茬的人从二楼栏杆出探出头来,四周的昏沉扑簌簌的掉落,他醉醺醺的趴在栏杆上,一双眼睛豆大的眼睛在安久身上瞄来瞄去。
华容简上前半步挡住她,仰头笑道,“莫胡说,这是梅氏十四娘,不是我媳妇。”
他紧接着又补充一句,“我想娶,但人不愿意嫁。”
那人颇以为然,“那是,一般好生生的娘子怎么会愿意嫁给你。”
华容简笑斥道,“胡扯!快点滚下来待客!”
“不待,后园有酒有肉,你自己玩去!”那人说着正要缩回头,突又想起来一件事,笑道分外猥琐,“关于大街上的事情,我已有耳闻,嘿嘿。”
大街上的事?
华容简满头雾水,听他这口气,分明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虱子多了不怕痒,就是明天传出他华容简使得一男子怀孕,也毫不稀奇,所以他也懒得追根问底,直接带安久进了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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