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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英忽然扬了扬眉:“你有没有想过你赢了这么多,应该把你父母的本钱还回去?”
周岩颇为不耐烦地换了个姿势:“再说吧。”
他当然不会还。
杨玉英想:现在周岩皮囊下面的灵魂千疮百孔,几乎变成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哪里还会关心父母的死活?
陈奇站在一边看着,眼见周岩越赢越多,中年男子的筹码一口气输出去大半,急得他满头是汗,忍不住低声道:“大师,您到底要做什么?”
杨玉英想了想,最后还是道:“不是你说的,让我来给周岩驱邪?现在就驱邪呢,唔,驱邪前的准备工作。”
陈奇:“……”
他刚想继续问,只听外面忽然有吵嚷声传来,一个桃红袄裙,年轻又漂亮的小妇人进了门。
那中年男人一看到小妇人,顿时先抬手去摸了摸头发,又整理衣服,随即身体一僵,低头嗖一下钻进桌子底下。
“刘郎,刘郎你怎么了?”
小妇人显然眼睛尖的很,一眼就看到那中年男人,冲过来跪在地上把人往外面拽。
“你傻不傻?生意赔了便赔了,只要人是好好的比什么不强?我和儿子难道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不成?”
“别管你欠下多少债,咱们夫妻一起还,我的刺绣手艺你也知道,当初李大娘三十两银子收我一扇面,是你心疼我,不愿意我辛苦才不许我做,如今不过多绣几幅屏风,多做几身衣裳的事,有什么好为难的!”
中年男子:“??”
他慢慢从桌底下出来,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杨玉英轻叹一声:“听说最近齐州晚上不太平,小嫂子这些时日一个人在家,怕是辛苦了。”
那小妇人轻叹了口气:“可不是,家里没男人,就是不踏实,最近又闹贼,前日我和秦姐姐在家,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出去一看,门都是开的,可吓死我们了,要不是秦姐姐机灵,自己打扮成男子,怕是那贼一见屋里只有我一女子,一幼童,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惊走。”
中年男子:“……”
他忽然明白过来,脸色又白又黑。那日夜里他看到的那什么,其实是秦家娘子!
杨玉英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中年男子一缩头,趁着媳妇不注意,朝杨玉英拜了拜,求她千万别说出真相。
如果让他媳妇知道,自己怀疑她有了别的相好,那……想到这些,中年男人就打了个冷颤。
小妇人还当他没缓过劲,温柔地给他擦了擦汗:“走吧,回家,你这混账东西,亏了钱也不能动这歪心思,赌是那么好沾的?你就是赢了钱,我也不稀罕用,快跟我回去。”
中年男子欲言又止,一步一挪地跟着走。
他没有亏本,他做生意就是亏,从来也是小亏,从来谨慎得很,毕竟有媳妇有儿子,哪里敢胡来?
但这话现在说出口,中年男子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低头看了一眼,媳妇紧紧抓着他的手,那一双雪白的手带着暖暖的温度,着实让人心里直痒痒。
算了,算了,反正也输了好大一笔钱,算起来这次的买卖也没赚多少,只当小亏一点便是。
陈奇看中年男人和他媳妇远去,看得出神,杨玉英轻笑:“现在你可以拿你的私房钱,去跟周岩赌一赌了。”
“……”
他的私房钱很少很少。
杨玉英莞尔:“放心,这次你肯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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