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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书季过后,温鹿鸣终还是离开了白家。
白振轩因为自己没有挽留住好友显得闷闷不乐。
白云暖虽然存了一丝不忍,但还是强迫自己不去后悔,不去心软。
她不能让温鹿鸣留在白家,而和自己牵扯不清。
如果温鹿鸣离开白家,那么恁她日后嫁谁都不必再背上与温鹿鸣的绯闻了,即便要重嫁章乃春,章思颖也不能以此做文章。
想到此,白云暖便觉心惊。
自己竟然还想着重嫁章乃春,难道明知是火坑,自己还要往里面跳吗?相比温鹿鸣,章乃春更应让她避而远之才是。
可是想躲,章乃春却自己找上门来。
时维暮春,轻寒薄暖,小立闲庭待燕还。
白云暖正由心砚陪着在廊下逗鹦鹉,却见真娘穿过梅香坞的东角门走到听雨轩来。
“小姐,今儿起得倒是早。”真娘笑眯眯的,一脸慈爱。
白云暖笑盈盈迎向她,“哪里就早了?都日上三竿了。”
“可不知那谁说着春困秋乏赖床才是正理,求了夫人务必让她睡到自然醒,于是每天一睁开眼,却是太阳已落山的时刻,又该安歇了。”真娘掩嘴而笑。
白云暖知其拿自己前段时间昏天黑地胡睡的事情打趣自己,便抓了她的手撒娇唤道:“真娘……”
真娘这才道:“说到早,可有人比咱们都早,这个人小姐一定猜不到。”
白云暖回头看看心砚,她倒是真的猜不着。
心砚道:“真娘,你别跟小姐跟前打马虎眼了,她性子急,猜不出来又该恼了。”
“我非得等小姐恼了才说。”真娘戏谑地瞅着白云暖。
白云暖道:“等我恼我且随你的心意恼了便是,只怕我恼起来需花些时间,届时误了真娘的事。”
真娘这才噗嗤一笑,道出正事:“这人小姐说不熟悉也不熟悉,说熟悉也熟悉,就是踏春那日与我们偶遇的章家大少爷。”
白云暖一怔,立即会意,章乃春定是为了九连环的事情而来。
随真娘到得书香堂,见父亲正陪章乃春坐于厅上。
白云暖入了厅内,向父亲行了礼,又向章乃春见了礼,便静静立于地上,听父亲训示。
白玉书道:“强金阁能争取到皇家的修缮款项,章少爷功不可没,父亲正和你母亲商量着要宴请章少爷以表谢意,可巧,章少爷竟就自己登门了。”
“所谓心有灵犀,世伯您说,可不是么?”
章乃春虽是同白玉书说话,眼睛却直勾勾瞅着白云暖。
只见白云暖一袭鲜红绫罗春裳,宛若一枝娇俏海棠,亭亭玉立,莲脸生香,章乃春看得目光都直了。
白云暖不动声色,自管不卑不亢地站着,任由他瞅。
白玉书竟看不下去了,“嗯哼”咳了一声,章乃春方才惊觉,这才收了贪恋的目光,正襟危坐。
白玉书道:“听闻章少爷喜欢梨园佳音,不如在锦绣班为少爷包个场,聊表心意,章少爷以为如何?”
章乃春当即拊掌大笑,眉飞色舞道:“我说呢吧,我和世伯还真是心有灵犀,小侄已包下锦绣班的专场,特上门请世伯伯母、振轩兄和阿暖妹妹前去观场呢!”
章乃春自是眉开眼笑,白云暖却听了那声“阿暖妹妹”直觉想吐。
前世,自己面对章乃春成亲前的种种示好还是有些感动的,现在经历了那一世痛苦的婚姻之后再面对章乃春的黏糊,只会觉得其厚颜无耻。
“说好了是白家聊表谢意,若让章少爷包场,白家岂不又欠了章少爷人情?”白云暖云淡风轻,对着章乃春微微一笑。
章乃春起身作了个揖,道:“非也非也,我请阿暖妹妹观场,非是要和世伯抢这个包场的东道,而是为之前和阿暖妹妹的一个赌约而来。”
“赌约?什么赌约?”白玉书蹙起了眉头。
白云暖瞥见章乃春一脸志在必得的笑,就知道那个赌自己输定了。
※
春阳散落一地普世的光明,白云暖和白振轩出了府门,走向路旁章乃春备下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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